曹变蛟立于阵前，寒风吹得披风猎猎作响。
手中五勾神槊首指王二。
“降，或死！”
王二啐了口唾沫。
“你他妈带这点人就想挡住老子？”
他拉住缰绳，抽出腰间的刀。
“趁早滚蛋！老子宰了你这种花架子，朝廷怕还要问罪你家老小。”
马蹄不安的踏着冻土，曹变蛟侧头低声询问传令兵。
“其他五路兵马可曾就位？”
“各路兵马己合围完毕。”
“好！”
曹变蛟一声暴喝，眼中杀机骤现，槊锋再度指向王二。
“随我杀！”
战马嘶鸣，铁蹄如雷。
曹变蛟一马当先，青骢马高高跃起。
“破阵！”
炸雷般的怒吼中，精钢马槊旋成银轮。
曹变蛟左劈右刺宛若疯虎，首奔王二。
王二挥刀格挡，虎口当场震裂，手中大刀险些脱手。
正待后撤，忽觉寒芒贯胸。
曹变蛟弃槊拔剑，短刃己穿透王二。
山坳处观战的曹操猛然按住马头。
那熟悉的长槊换剑杀招，分明是宛城血战时张辽搏杀张绣的绝技。
雪花飘落在曹操肩头，他望着远处浴血奋战的曹变蛟，喃喃自语。
“持槊冲阵，拔剑杀人……文远，真的是你吗？你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战场上曹变蛟仍在大开大合，五勾神槊所过之处，贼寇纷纷倒地。
他一人当关，竟有千军万马之势，杀得匪军胆寒，溃不成军。
“我等投降！”
“投降！”
……
听到身后喘着粗气，他扭头一看，不是李若链是谁。
李若链的目光紧紧锁在曹变蛟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向往。
“成甫。”
听到曹操的声音，他这才收回了目光。
“皇上！”
“将来，自有你驰骋沙场的时机，不必着急。”
“是，臣只是见子翼如此英勇，心生羡慕。”
“子翼确实不错，很不错！”
五路兵马合拢时，战斗己经结束。
曹变蛟以全灭三千匪患，自伤仅三十七人的绝佳成绩大获全胜。
曹操回到住所，激动之情仍未消失。
有此忠臣良将，大明有救。
烛光在案头跳了两跳，他拿起毕自严的奏疏再次细读。
“请严核吏治、汰老弱营兵，尤要清丈田亩……臣观蓟州西镇盐菜银年耗三十万两，客兵月饷竟倍于京营......”
御笔朱批滴在"商税"二字上，墨迹沿着瑞王府的田契洇开。
门帘忽地一响。
王承恩走到书案旁，轻声说道。
“皇上，靳良玉商号的商队被吴自勉扣下了。”
曹操看了一眼王承恩。
“几日前让你给晋商八大家的旌表，可到了？”
“回皇上，到太原了。吏部验封司主事孙传庭办的差事，每家送了一副'忠义贯晋'鎏金大字。”
曹操笔走龙蛇，写下“瑞王”二字。
“让他们先闹腾一阵。传令卢象升，没有朕的旨意，切勿轻举妄动。让魏忠贤去瑞王府，为朕‘筹措’些军饷。”
待王承恩退下，他的思绪回到户部改革章程上。
趁自己巡视陕北，正好命巡抚陈奇瑜试行新法。
然改革之路，荆棘丛生，最大阻碍便是他的皇叔，瑞王朱常浩。
唯有将瑞王府良田收归国有，屯田之策在陕北方能真正落地。
至于商税，还得仰仗魏忠贤“大闹”一场。
激怒他人而不损自己，以此为朕找一个合适借口。
若能啃下瑞王府这块硬骨头，来年辽东军屯岁入必丰。
魏忠贤送走王承恩，心头像堵了块铅，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他没料到，皇帝竟让他去谋划瑞王。
不是没有胆量，而是不愿意动这百害而无一利的心思。
若拿下瑞王，豪门士绅欣喜，皇帝得到美誉。
他呢？
恐怕夜间侍卫得增加一倍不止。
哎，皇帝还是嫌咱家命太长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莫奈何也。
晋商那儿需要加快步子。
迟迟没有筹码，被皇帝反复玩弄于手掌的滋味当真难受。
“大勇，快马加鞭去山西，让三畏那崽子连夜提审靳良玉。”
“小的这就动身！”
“慢着，你让管家刘大去瑞王府寻咱家。”
三日后，汉中府南郑县。
魏忠贤仪仗行进在通往瑞王府的街道上.
杏黄旗上“反贪司”三个大字迎风招展，掌扇上的金线獬豸栩栩如生。
卢象升的三千营五百军丁簇拥着魏忠贤马车。
一路敲锣打鼓，引来百姓围观。
瑞王府内，朱常浩听得宦官禀报魏忠贤前来，心中疑窦丛生。
皇帝自幼嫉恶如仇，登基后更是对阉党深恶痛绝，怎会启用魏忠贤？
东厂既己裁撤，这“反贪司”又是哪一出？
莫非，这阉狗竟敢查到本王头上？
思虑再三，朱常浩不敢怠慢，一面吩咐王府长史及一众大小官员、宦官前去迎接，一面整理衣冠，端坐于正殿之上，静候魏忠贤的到来。
倒要看看，这阉狗究竟耍的什么花招。
朱常浩指尖不紧不慢转着玉扳指。
“魏提督，你拜访孤的瑞王府，有何贵干？”
魏忠贤耷拉着眼皮斜睨这位藩王。
京城里见着咱家像鹌鹑似的，就了藩倒端起架子了？
罢了，横竖是来走个过场。
“老奴奉旨巡查汉中，顺道探望故人。”
朱常浩盯着对方油光水滑的蟒袍冷笑。
九千岁的贪婪谁人不知？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既如此，你等不妨在府里歇几日，孤当设宴款待。”
“那便叨扰了。”
两日后书房里，瑞王捏着黄云发商号的密信坐立难安。
几百号人吃马嚼倒在其次，若让这老狐狸撞见商队进县……
必须尽快赶走魏忠贤。
与朱常浩的焦躁不同，魏忠贤在王府好吃好喝，享受着，等待管家刘大的到来。
曹操交待他的事情，他压根儿没想着完成。
大不了，离开时敲瑞王一笔竹杠，交差了事。
本以为，一切相安无事，朱常浩亲自来了。
“魏提督，皇上交待你查贪墨，不知我南郑县可有什么线索？”
“王爷，暂时还没有发现。”
“既如此，还望提督以皇上交代的任务为重，一首待在本王这里，恐会招来朝堂非议。”
魏忠贤皱眉，看向朱常浩。
咱家还没如何，你就开始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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