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实在想不出啊。”
魏忠贤蜡黄的脸皱成一团,佝着背偷瞄曹操神色。
见皇帝正漫不经心着白玉扳指。
“寅时前给朕个答复。”
魏忠贤猛的打了个激灵。
他当然清楚盐税案、私矿案的猫腻,可若掀了这盖子,明日江南银船就该调头北上塞进勋贵腰包。
可要让他背这个恶名,好歹得给点甜头吧。
皇帝不差饿兵,您不会不懂。
想到这儿,魏忠贤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嘿嘿,奴婢,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能否与您说说?”
曹操站起身,慢步走到他面前,抬手轻拍他的肩膀。
“厂臣,朕最不喜欢一种人,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您说!”
“事情干到一半,就急着向朕要好处的人。”
刚说到这里,魏忠贤正被噎得不知如何应对,王承恩忽然走近。
俯身在曹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曹操脸色瞬间变了,从白到红,又从红转为黑。
他从牙缝里迸出的话带着血腥气。
“边洪!”
魏忠贤心中一震,悄悄侧过头琢磨。
边洪是谁?
竟让这个惯常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当众发作?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结交此人时,曹操冷冷开口了。
“厂臣,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啊,作为这事儿背后的主谋,应该心中有数吧。”
啥?
魏忠贤一下子愣住了。
从关进锦衣卫大牢到如今脱身。
心中之事,并无半分落实。
怎么又成为幕后指使人了?
莫非石三畏出事了?
可他根本还没吩咐石三畏做什么啊!
“皇……皇上,奴婢什么事儿都没……没做啊!”
“不,你做了。朕知道,你让边洪带着五十个盗墓贼,于上月盗了前元周密墓。”
曹操冷笑着,后半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然后,你命令边洪继续去应天府盗墓。途中路过安阳,你居然指使边洪,挖了魏王曹操墓。”
说到这儿时,曹操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魏忠贤。
“大伴,把他拉出去,掌嘴二十!”
“皇上!皇上!奴婢没有啊!奴婢根本、不知道这边洪是谁!定是有人挑拨,求皇上明鉴!”
“啪啪啪”
听着掌嘴声。
曹操哑然失笑。
边洪啊边洪,你真是给朕送了个好大的惊喜!
朕的墓,哪有什么金银财宝!
你怎么不去盗刘备的,怎么不去动孙家的?
深呼吸几口,曹操控制住了情绪。
“大伴!带他进来。”
血珠子顺着魏忠贤指缝往下滴,肿成桃核的眼睛挤出哀求望向曹操。
“魏王墓,由你出钱重新修缮,你可愿意。”
“路……路笔,韵意。”
“去吧,黄家的事儿,两日内要有结果。朕,看着你!”
“均纸。”
王承恩看着这一幕,心中掠过隐隐的震惊。
魏王墓内没有金银珠宝,固然失望。
但皇上为何要如此动怒?
他摇摇头,不去深究,皇帝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再说,掌嘴,特别是掌魏忠贤的嘴,很爽。
两天后,魏忠贤坐在马车上,率领卢象升的三千营和王在晋拨给他的五千人马,浩浩荡荡开往黄家坡。
连日来,谣言西起,百姓都在传,朝廷缺钱,要收回黄家祖传的盐场。
魏忠贤并不在意。
因为很快,传言就会变成他魏忠贤觊觎黄家钱财,强取豪夺。
黄茂几次三番托黄三联系王二。
但王二骗了一万石粮食后销声匿迹。
他不是傻子,怎会为了黄家拼命?
忠于黄家家丁不过三两百。
看着铺天盖地,列队的军阵。
纷纷放下了武器。
黄茂怒目圆睁,双拳紧握,脸上血色尽失。
他首视魏忠贤,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魏提督!我黄家世代忠良,为朝廷鞠躬尽瘁。”
“究竟犯了何等大罪,竟要遭此灭顶之灾?你今日将我黄家赶尽杀绝,可有王法?可讲道理?”
魏忠贤下意识捂住隐隐作痛的脸,眯起眼睛。
“呵呵,咱家奉……”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单人单骑的李若链出现,目露凶光看着自己。
“黄茂,你还不知罪?你家祖传盐场,年年月月无休止地采盐,己然严重污损黄河龙脉。”
“龙脉受损,国运堪忧。”
“你道这百年难遇的天灾是从何而来?”
“咱家请了大师,发现皆是源于你家。”
“为了圣上,为了大明江山,咱家不怕当这恶人!拿下!”
自太祖皇帝始,延安府没见这样折腾过地主老爷。
黄家被抄家灭族的消息,轰动了整个陕北。
李氏盐场家主李林源裹着羊皮袄在厅堂里打转。
“刘老哥,魏阉这手太毒!吞了黄家二十眼盐井不够,连老黄家祖坟都刨平了。要真冲着俺们来……”
“慌个毬!”刘坤拎着青瓷壶给茶盏续水。
“前几日往京里递的五千两雪花银是白送的?九千岁真要撕破脸……找个由头把延河两岸三百盐工全撒出去。”
他突然俯身按住对方腕子。
“榆林高家前日捎来两坛米酒,米脂陈家也将铁矿停了。守着葭州这七座盐场,晋商往关外贩的盐铁煤都卡在我们手里......”
“崇祯皇帝来了也得老老实实坐上炕头和俺们谈!”
县衙后院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魏忠贤翘着二郎腿哼曲儿,鞋尖上的金线穗子跟着节拍晃悠。
皇帝今早刚打发人送来半筐樱桃酥饼,说是差事办得漂亮。
他搓了搓左脸指印。
前日,要是真把那话说出了。
现在他与魏家儿郎恐怕己经被埋在陕北黄土中。
以后,只能暗示,不能明说。
皇帝说,刘李两家盐场先不动。
想来黄家所得七百余万两现银,足够让陕北灾民撑到来年秋收。
后续黄氏盐场产出尽归朝廷。
这是泼天的功劳。
茶盏凉了三回,魏忠贤眼角笑纹又深了几分。
他不想走。
来都来了。
总要把药引子下足。
他习惯性眯起眼,仔细推敲,确认不会引起皇上怀疑。
“卢把总,去一趟延绥镇,就说咱家请总兵吴自勉到三边总督府一叙。”
“卑职遵命。”
马蹄卷起的黄尘漫过官道。
十里外土坡下。
王承恩和李若链盘坐在地上,远眺延长县隐约的轮廓。
“王公公,皇上说老魏会派人出城,咱们在这儿耗了一整日了。”
“成甫,你如今己是皇上亲近之人,按规矩,咱家不该教你如何做事。皇上之语,无论对错,皆是天命,我们只需听命即可。”
李若链对王承恩拱手一拜。
“成甫铭记教诲。”
王承恩突然眼神一凝,抬手指向官道。
“来了!瞧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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