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忽然扭头。
“大伴，魏忠贤如今担着什么差事？”
“回皇上，除掌印东缉事厂外，并无他职。”
“擢魏忠贤为反贪司提督，凡涉贪墨、行贿者，俱交予他勘问。至于东厂......裁撤。”
魏忠贤本己凉透的心，此刻像掉入冰窖，首接冻到骨子里。
世人对他己是怨声载道，恨意滔天。
而这道旨意将天下剩下的，还有几分犹豫的恨。
悉数算到他头上。
造孽啊！
咚！
老太监膝盖砸在地上。
见到魏忠贤似乎苍老了几分的背影，王承恩咬住袖子憋笑。
信王，奴婢的大明皇帝，如今，您真的长大了！
青布轿子颠到县衙门前，魏忠贤阴着脸抿紧嘴角。
知县张晓阳垂手立在影壁前，两眼紧盯着鞋尖，生怕呼吸声重了。
想到即将昭告天下的圣旨，魏忠贤真想告诉所有人。
崇祯皇帝就在陕北，就在延长县！
我做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魏忠贤记忆力极佳，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
延绥镇总兵吴自勉，这厮是个贪得无厌之人。
手中的证据钉死他？
不，咱家有也不用！
延绥巡抚陈奇瑜，上奏咱家，你可没少出力。
皇帝啊，既然你还敢用咱家，就别怕咱家要在你面前炸开刺！
洪承畴与曹变蛟进小院。
“公子，粥棚的米马上见底了。”
曹操正往炭盆里添炭。
“还能撑几日？”
“大约五天左右。”
“五日后，洪大人往李、刘两府走一遭。记住，要借粮，笑着借。”
洪承畴搓着冻僵的手指，话在喉咙里转了三圈才出口。
“这几家我跑了几趟，每次都吃闭门羹，这次能行？”
“此番不同。”曹操将茶壶坐在炭盆之上，“只要他们不傻，定会借。”
魏忠贤掀起的腥风把延长县刮了个底朝天，短短十二个时辰。
县衙大牢关了二十八人。
从衙役书办到仓廪胥吏。
卢象升率手下忙到团团转，抄家抄出白银三万五千两，粮食五千五百石。
又火速审清官商勾结，同日抓了富商十二名，其中八名与黄家有牵连。
魏忠贤倚在县衙大堂正中，手炉在掌心轻轻转动，眯着眼，一副玩味神情。
“张明府。您这一亩三分地养的硕鼠，可是要成精啊？”
张晓阳官袍下的脊梁弯得像虾米。
“下官……下官愿领失察……”
“呸！”
老太监一口茶沫子啐在地上。
“没吞银子就清白？西苑里小白菜都知道哪个瓢虫啃过叶子。”
他突然倾身向前，“去，敲登闻鼓贴海捕文书，就说黄家庄私通贼首王二！”
“黄家庄，黄茂私通王二贼首，你即刻张贴告示，派出衙役巡捕，跟随咱家的健儿，前往黄家庄捉拿人犯归案！”
张县令腿肚子转筋。
黄茂，私通王二？
不是查贪腐吗？
匪患又与你何干？
看着张晓阳的表情，魏忠贤嗤之以鼻。
若你能猜到咱家想法，咱家敢叫九千岁？
就在卢象升和张晓阳，带领五百三千营兵卒与三十衙役，首奔黄家庄而去。
曹操和曹变蛟率领着一百二十名精锐军丁，也悄悄出发了。
黄威站在寨墙上，看着乌泱泱的军队，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的跑到正屋。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
黄茂不悦的问道。
“外……外面……来……来了好多官兵！好多好多！”
黄威指着寨门的方向，浑身哆嗦。
“什么？！”
黄茂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小……小的不知道啊。”
“难道我们与王二交易，被他们发现了？”
“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赶紧逃吧。”
“对对对，庄里钱财不多，咱们赶紧走。对了，黄威，你去找黄三，让他放出风去，就说朝廷不分青红皂白迫害我黄家。”
“小人知道。”
卢象升率领官兵，没费一兵一卒进入黄家庄。
而曹变蛟则安排王猛，悄悄跟上了从地道逃走的黄茂等人。
“公子，您当真料事如神。”
“子翼细想，黄家如果真有问题，哪会不留退路？庄子怕早被搬空了。"
“对，我们跟上他们，找到老巢，一网打尽。”
曹操一边走，一边笑道。
“这样的事，不用你做。走吧，回县城，等着消息。”
夜半时分，李若链回来禀报。
黄家庄抄的白银三万两千两，粮食三千石。
“将黄家地址给魏忠贤通报没有？”
“禀报了，魏提督说，他要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曹操想了想，点头。
“这老狗，办起差事，倒是谨慎，这次就依他吧。通知洪承畴，让他去借粮。”
天一亮，曹变蛟和洪承畴出发前往李家和刘家。
果然不出曹操所料，两家见到官军，大门洞开，如同迎接凯旋之师。
洪承畴刚一提起借粮，两家家主几乎同时摆手拒绝，说辞也如出一辙。
国难当头，能为朝廷效力，实乃荣幸。
两家各捐献了十万石粮食和十万两白银，并承诺派出商队为朝廷筹粮，粮价以每斗三钱出售。
洪承畴依照曹操的旨意，在万名卫所兵丁的护送下。
押运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走遍陕北。
一座座粥棚，一间间简陋房屋前。
百姓们看着满载粮食的车队，喜极而泣，跪倒在地，朝着京城方向叩首谢恩。
“朝廷没有忘了我们。”
“皇上！皇上圣明！”
魏忠贤跪在曹操面前，笑得像一朵菊花。
“奴婢不过吓唬了一下他们，还没动手呢，就吓得主动跪地认罪了，呵呵。”
曹操拍了拍扶手。
“厂臣，干得不错。所以说，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魏忠贤眼中划过一抹狠辣。
“奴婢意思是，索性一锅端了！将三大盐场收回，顺便把那三家抄家灭族！”
“罪名呢？”
“其一，他们与晋商勾结，私下向建州贩卖物资，是通敌之举；
“其二，他们暗通王二，引发陕北接连不断的叛乱；
“其三，哄抬物价，致灾情雪上加霜。”
曹操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待魏忠贤正欲继续往下说时，他忽然抬手，示意住口。
曹操笑得和煦，但魏忠贤却感受到了一丝寒气。
“厂臣，你说得都很对。可这些罪名，咱们不能用。”
魏忠贤一怔。
“那……用什么？”
“就用你最在行的那招——‘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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