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市的清晨带着露水的凉，老宅院子里的石榴树影在地上晃。张涛还被捆在树上，头歪着像块破布，蚊子在他脸上叮了十几个包，肿得像发面馒头。
妈妈端着粥走出屋，看见这光景，皱着眉对爸爸说：“把他弄下来吧，看着膈应。”
爸爸刚拿起剪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三辆黑色轿车横在门口，车牌是京A开头的连号，一看就来头不小。
车门打开，下来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龙头拐杖，正是张涛的表哥——文化部部长张启明。他身后跟着八个保镖，黑西装黑墨镜，气场压得街坊们都不敢出声。
“谁敢动我表弟？”张启明的拐杖往地上一顿，青石板裂开道缝，“林峰，给我滚出来！”
林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石榴，籽儿红得沾了嘴角：“喊什么？大清早的，吵着我爸妈睡觉。”
“你把我表弟绑在树上一夜？”张启明的拐杖指着石榴树，“知道他是谁吗？文物局副局长！你这是袭警！是犯法！”
“犯法？”林峰笑了，把石榴籽往地上一吐，“去年你让张涛拆城南老宅时，怎么不说犯法？收开发商那五千万时，怎么不说犯法？”
张启明的脸瞬间沉下来，拐杖又往地上一顿：“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身后的保镖掏出甩棍，对着林峰就冲过来。八个保镖迎上去，“噼里啪啦”的闷响里，张启明的人没撑过三十秒就全倒了，甩棍断成几截，滚到张启明脚边。
“你敢动我的人？”张启明的拐杖指着林峰，手都在抖，“我是文化部部长！你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林峰突然冲过去，抓住拐杖往怀里一拽。张启明“哎哟”一声，被拽得趴在地上，龙头拐杖“当啷”掉在石榴树下，杖头的翡翠摔裂了。
“我的翡翠！”张启明心疼得脸都歪了，那拐杖可是乾隆年间的古董，值一个亿！
林峰捡起拐杖，对着他的屁股就抽过去：“叫你拆老宅！叫你收黑钱！”
“啪！啪！啪！”
拐杖抽在中山装上，发出闷响。张启明像条老狗似的趴在地上，哀嚎着喊：“林峰我妈！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就凭你？”林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拐杖指着他的头，“你表哥是国务院的？还是联合国的？叫过来，我一块儿抽！”
街坊们看得首拍手，有人喊：“林小子，使劲抽！这老东西早就该教训了！”
张涛在树上呜呜叫，想求情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哥被抽，眼泪混着蚊子包的脓水往下淌。
“服了吗？”林峰的拐杖顶着张启明的后脑勺，“服了就给我爸妈磕头认错。”
张启明咬着牙不吭声，脊梁骨被踩得咯吱响。
“看来还没服。”林峰对着保镖说，“把他也绑树上，跟张涛作伴，让太阳晒他三天三夜，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放。”
保镖们刚要动手，张启明突然喊：“我服！我服！”
他趴在地上，对着屋里的爸爸妈**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红印：“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让我表弟拆老宅！不该……”
“不够响。”林峰的脚又用力踩了踩，“我爸妈听不见。”
张启明没办法，只能卯足了劲磕，“咚咚咚”的响声里，额头很快见了血，混着地上的石榴汁，红得像幅画。
“滚。”林峰松开脚，“带着你这废物表弟，有多远滚多远。再敢来青禾市，我把你们叔侄俩的骨头，全埋在石榴树下当肥料。”
张启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树上的张涛喊：“还愣着干什么？走！”
两个没倒下的保镖赶紧解开绳子，张涛像摊烂泥似的被架着，路过林峰时，突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还敢瞪？”林峰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张涛“噗通”跪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这次不仅是裂，首接断了。
“啊——我的腿！”张涛抱着膝盖打滚，冷汗把衬衫浸透了。
张启明吓得不敢回头，拖着张涛就往车上跑，连掉在地上的龙头拐杖都忘了捡。三辆黑色轿车扬尘而去，差点撞在巷口的老槐树上。
爸爸捡起拐杖，掂量了掂量：“这翡翠还挺沉，留着给你妈压咸菜缸。”
妈妈笑着拍他一下：“别糟践东西，送博物馆吧。”
街坊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林小子，你可真行！连部长都敢揍！”“以后咱青禾市没人敢欺负了！”
林峰笑着摆手，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赵老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张启明和张涛被纪委的人堵在机场，行李箱里翻出的金条滚了一地，还有几本房产证，全是用赃款买的。赵老的声音在视频里响：“小友，搞定了，放心。”
林峰回了个“谢”，收起手机，突然觉得阳光透过石榴叶洒下来，落在脸上暖烘烘的。
妈妈递过来个新石榴：“再吃一个？”
“不了，妈。”林峰接过石榴塞给爸爸，“我去趟学校，老吴说找我有事。”
走出老宅时，街坊们还在议论，石榴树下的青石板上，张启明磕头的红印子还没消，像朵开败的花。
他知道，张启明这样的“部长”还会有，藏在暗处的杂碎也还没清干净。但他心里踏实——只要爸妈在，街坊们在，这棵石榴树在，他就有根。
至于下一个敢来撒野的？
来一个，他就打断一个的腿。
来一对，他就埋一对当肥料。
青禾市的天，得他来撑着。
学校的方向传来上课铃，清脆得像串珠子。林峰加快脚步，突然想起老吴那副着急的样子，说不定又是什么趣事。
毕竟，生活除了打豺狼，还得有点别的乐子。
比如，回学校看看那帮等着他发红包的学生。
比如，听老吴念叨念叨教学进度。
阳光正好，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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