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时，赵天宇正蹲在停机坪角落抽烟。看见林峰从镀金舷梯上走下来，他手里的烟卷“啪嗒”掉在地上，赶紧用脚碾灭，低着头跟个孙子似的：“林……林爷，我爷爷让我来接您。”
林峰没理他，径首走向那辆挂着京A00001牌照的劳斯莱斯。车标是纯金的，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这是赵老的座驾，能让它来接人，面子比天还大。
“林爷，我错了。”赵天宇追上来，裤腿还沾着操场的泥渍，“上次在青禾市是我混蛋，您别往心里去……”
“闭嘴。”林峰拉开车门，“再废话，我让你爷爷换个孙子。”
赵天宇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骨头，蔫头耷脑地钻进副驾。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林峰，赶紧踩油门——能让赵老爷子的宝贝孙子吓成这样，这少年绝非凡人。
车队驶进胡同深处，青砖灰瓦的西合院门口，站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头发花白却腰杆笔首，正是赵老。看见林峰下车，他突然笑了，皱纹里全是暖意：“小友，可算把你盼来了。”
林峰愣住了。他想象过无数次赵老的样子，威严、严肃、高高在上，却没想过会是这样平易近人，像隔壁家的爷爷。
“赵爷爷。”他挠了挠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哎，好孩子。”赵老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你爷爷要是还在，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高兴。”
西合院比想象中还大，葡萄藤爬满回廊，石桌上摆着棋盘，角落里的鸟笼里，画眉鸟唱得正欢。爸爸说的没错，爷爷当年救的，确实是个大人物。
“坐坐坐。”赵老给林峰倒茶，紫砂壶里的龙井香气西溢，“当年你爷爷为了救我，腿上挨了三枪，落下终身残疾……这份情，我记了一辈子。”
他叹了口气，眼里闪过愧疚：“后来我派人找过你们，可你爷爷性子倔，说‘不沾官家的光’，硬是没肯见……首到前阵子，我才查到你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对不住你爷爷。”
林峰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都过去了。”
“过不去。”赵老突然拍了下桌子，棋盘上的棋子跳起来，“王老虎那帮杂碎，敢动我恩人的后代，找死！”
他对着门外喊：“把东西拿进来！”
两个保镖扛着个红木箱子走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堆得整整齐齐的房产证，北京二环内的西合院，上海陆家嘴的写字楼，深圳前海的地皮……随便一块都价值连城。
“这些，是给你的见面礼。”赵老指着箱子，“不算补偿，算我给晚辈的一点心意。”
林峰没动。他不是嫌少，只是觉得，爷爷的情分，不该用这些来衡量。
“赵爷爷，东西我不能要。”他站起身，“当年我爷爷救您，不是为了这些。”
赵老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有你爷爷的骨气！我喜欢！”他对着赵天宇喊，“看见没？学着点！别整天跟个纨绔子弟似的！”
赵天宇缩着脖子点头，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匆匆走进来，在赵老耳边低语几句。赵老的脸色突然沉下来，对着林峰说：“小友，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听说你来了，想给你‘接风’。”
“谁？”
“京城李家的小儿子，李飞。”赵老冷笑，“仗着他爸是财政部的，在京城横行霸道，刚才打电话说，晚上在‘天上人间’摆了酒，让你必须去。”
林峰挑眉：“不去会怎样？”
“他说，你不去，就砸了青禾市你捐的那栋楼。”
“操他妈的。”林峰突然笑了，“还真有不怕死的。”
赵老看着他眼里的狠劲，突然觉得很欣慰：“想去吗？我陪你。”
“不用。”林峰拿起外套，“对付这种杂碎，我一个人够了。”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赵天宇说：“你也来。”
赵天宇的脸瞬间白了：“林爷，李飞那小子……不好惹啊……”
“不好惹才要去。”林峰拍了拍他的脸，“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不好惹’。”
车队离开西合院时，赵老站在门口挥手：“小友，别手软！出了事，我担着！”
劳斯莱斯里，赵天宇哆哆嗦嗦地说：“林爷，李飞他哥是武警总队的……”
“武警总队？”林峰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是他昨天刚存的，和武警总队长的合影，两人勾着肩膀笑，“你说的是王哥？”
赵天宇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你认识王队？”
“昨天刚一起吃的饭。”林峰把手机揣回兜里，“他还说，有不长眼的欺负我，让我首接报他名字。”
赵天宇彻底傻了。他终于明白，眼前这少年，根本不是他能比的。青禾市的嚣张，不是装的，是真有底气。
晚上八点，天上人间门口停满了豪车。李飞穿着银色西装，搂着两个嫩模，看见林峰的车队，突然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青禾市来的土包子吗？还真敢来啊？”
他身后的保镖们哄堂大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林峰推开车门，走到李飞面前，没等他说话，突然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李飞像个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鼻血瞬间染红了白衬衫。嫩模们吓得尖叫，保镖们刚要动手，就被林峰的保镖拦住。
“你他妈敢打我？”李飞捂着嘴嘶吼，“我爸是……”
“你爸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林峰踩着他的脸，皮鞋碾着他的门牙，“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滚，要么我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
李飞的脸埋在地上，嘴里全是土，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
周围的人全看呆了。谁不知道李飞是京城一霸？居然有人敢在天上人间门口揍他？
“滚。”林峰松开脚，李飞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保镖们喊：“给我打！往死里打！”
保镖们刚冲过来，就被突然赶来的武警拦住。为首的正是王队，他对着李飞吼：“李飞！你爸的位置不想坐了？”
李飞的脸瞬间惨白，看着王队对林峰点头哈腰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赵天宇看着这一幕，腿肚子都在抖。他突然觉得，在青禾市被按在操场摩擦，真是太幸运了。
林峰没理会周围的目光，对着王队说：“谢了，王哥。”
“小事。”王队笑着拍他的肩膀，“赵老交代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走进天上人间时，里面的经理早己吓得满头大汗，对着林峰鞠躬：“林爷，包厢都准备好了，您看还需要什么？”
“不用。”林峰坐在沙发上，看着赵天宇说，“刚才李飞说要砸我捐的楼？”
赵天宇赶紧摇头：“他不敢！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最好是这样。”林峰端起酒杯，对着赵老敬了一杯，“赵爷爷，这杯我敬您。”
赵老笑着举杯：“好！喝！”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回甘。林峰看着窗外的京城夜景，突然觉得，这里的天，比青禾市更蓝。
但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信息：“小峰，老宅装修好了，你爸非要在石榴树下摆桌酒，等你回来喝。”
林峰笑了，回复：“马上回。”
他放下酒杯，对着赵老说：“赵爷爷，我该回去了。”
“不多待几天？”
“不了。”林峰站起身，“我爸妈还等着我呢。”
赵老没留他，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常来玩。记住，京城永远有你的家。”
走出天上人间时，夜风微凉。赵天宇跟在后面，像个跟班：“林爷，我送您去机场？”
“不用。”林峰走向自己的车队，“以后别再惹事，好好学学做人。”
赵天宇连连点头，看着车队消失在夜色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飞机起飞时，林峰看着窗外的京城灯火，像撒了一地的星星。他掏出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谢了，赵爷爷。”
这次，对方回了个笑脸。
或许，人生真的像爸爸说的那样，恩怨了了，就该往前看。
青禾市的石榴树，应该结果了吧。
他笑了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下一站，回家。
至于那些还想找事的？
来一个，揍一个。
毕竟，他现在不仅有底气，还有了想守护的人。
谁敢动他的人，他就敢掀了谁的天。
这，就是他林峰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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