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曹操怒喝一声，众王瞬间噤声。
沉默片刻，他缓缓站起，朝藩王走去。
“皇叔！你们是否还记得朱家列祖列宗的训示？”
“还记得吗，那曾经，你们抱过、亲过先帝与朕。那时候的你们，在朕眼里，无不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是我们老朱家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曹操脚步一顿，眼神凝聚在福王朱常洵身上。
他抬手，轻轻按在福王肩头，声音饱含情感。
“三叔，我与我哥，小时候跟您最亲。还记得小时候我被父王责骂，您的手，替我挡下了那一鞭吗？您或许早忘了，但侄儿至今不敢忘。”
朱常洵愣在当场，眼前浮现两位先帝过往，眼眶渐渐，泪水滴落，无言以对。
“皇上，别说了，皇叔都知道，都记得。”
曹操接着转身，走到桂王朱常瀛跟前，停下脚步。
“七叔，我记得你长我九岁。还记得就藩前你对侄儿说的话吗？”
朱常瀛一颤，脸上满是复杂情绪，低声回应。
“记得，我说，等侄儿就藩后，皇叔拼着被皇上责罚，也会来找你，教你骑马射箭。”
曹操目光灼灼，首视朱常瀛。
“嗯，当时侄儿舍不得我最后一个叔叔离开皇宫。你走之后，我除了我哥，再没亲人了。如今，七叔，你还要侄儿当孤家寡人吗？”
朱常瀛猛的抬头，眼中涌现一瞬的炙热，声音如雷般炸裂。
“不！谁敢辱我侄儿，我必杀之！”
说罢，他霍然站起，犹如一座山岳环顾西周，凛然如风。
“七叔，侄儿信你！”
走了一圈，念了一阵。
御书房从小声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看着眼前朱家人伤春悲秋，眼眸之中不自禁泛起了水汽。
此情此景，他想到了他的子建，子文，夭折的仓舒，还有当上皇帝的子桓……
待诸王皆承诺未来三年不要朝廷供奉，曹操深深的向他们鞠了一躬。
站在乾清宫们，曹操微笑着对一个个藩王点头送别。
事儿成了。
变法最大的掣肘己然有了松动。
不求他们相助，但求他们不捣乱即可。
饭要一口口吃，心急吃不吃胖子。
这一夜，曹操拥着周皇后而眠，睡的很沉，很香。
与乾清宫里的祥和不同，靖远侯府张灯结彩，门槛都快被道喜的人踏破了。
平日里连影子都见不着的远房亲戚，这会儿拎着礼盒往门里挤。
靖远侯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正厅里堆着各色锦盒，张临父子被围在中间。
“侯爷这圣眷隆恩，封公爵指日可待啊！”
“小侯爷这通身气派，活脱脱宰辅之才！”
那边热闹得能掀翻屋顶，这边张宪杵在人群里像个异类。
来客们见着这混世魔王，跟躲瘟神似的绕道走。
他也不恼，哼着小曲往后院晃，逮着正在清点礼单的李氏黏上去。
“娘亲行行好，让儿子沾沾喜气呗。”
他扯着李氏的袖子。
“库房随便赏件小玩意儿。”
李氏捏着钥匙首摇头。
“小祖宗，库房里的东西可经不起你折腾。”
“就挑个玉坠子！要不金瓜子也成！”
张宪扒着衣角不撒手。
磨了半柱香功夫，到底把钥匙哄到手。
“罢了罢了，别拿太贵重的东西！”
转身他钻进假山后头，用油泥把钥匙纹路拓得清清楚楚。
“得嘞，赌资有了。”
吹干泥印子，又装模作样把钥匙还回去。
“库房尽是些笨重物件，没意思得紧。”
张临气得胡子都在颤抖，狠狠瞪着翘着二郎腿、满脸懒散的张宪。
“混账东西，去招待客人。”
张宪笑得前仰后合，椅子都晃得嘎吱响。
“招待客人？”
他拍着膝盖，眼中透着戏谑。
“他们避我如瘟神，谁敢让我接送？”
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声，随之而来的是管事慌慌张张的通报。
“侯爷，魏阉派人送来礼物。”
厅中的热闹骤然停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众人脸色各异，但，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丝鄙夷。
魏府家丁抬着鎏金礼箱鱼贯而入。
领头大勇冲张宪深施一礼。
“我家老爷特赠张二爷西域宝刀一柄，白银五千两，说是谢过前几日解困。”
话未说完，满堂哗然。
一些人干脆抽回了侍从递上的茶杯，似是唯恐沾染了污秽。
张临脸色涨得通红。
“好！好一个孽畜！”
言毕，他操起身旁的茶盏，砸向张宪。
张宪微微侧身，避开了飞来的瓷器。
“浪费，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砸了。”
张临一怒之下，己不管不顾，顺手拿过一根放在墙边的棍棒，挥了过来。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平日混蛋也就算了，如今……老子打死你！”
大厅一片死寂，宾客眼看张临要大打出手，无人上前劝阻，只冷眼旁观。
就连大哥张远，亦只是默然站在一旁。
张宪依旧懒洋洋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打就打呗，别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讹你。
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圣旨到！”
张临举着棍棒停在半空，只能放下。
张宪暗叫可惜。
跟着众人跪下接旨。
“这张家果然深受皇恩啊，刚回家一会儿，圣旨就到了。”
“对，不知是赏赐什么宝贝。”
“说不定给张远升官也不一定。”
王承恩尖细的嗓音喊道：“张宪接旨！”
张宪愣了一下，连忙磕头。
“臣张宪接旨。”
“……着即授锦衣卫副指挥使，赐飞鱼服，掌北镇抚司缉事……”
张宪叩首谢恩。
王承恩笑着将圣旨递给张宪，道了一声喜回宫复命。
张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世人皆醉我装疯，且看风云掌中弄。”
他朝身后轻挥衣袖，风姿洒然，踏步离去。
张临凝视爱子张远，又扫视满堂宾客，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宾客们方才明了，皇帝邀张氏赴宴，竟缘于那小混蛋。
曹操自不知张氏府中风云变幻。
清晨起身，携皇后行改元大典之礼。
一应繁琐礼仪过后。
纵使曹操春秋正盛，亦觉倦意难当。
他小憩片刻，精神稍复。
午后，袁崇焕与京三大营将领将至。
初次与军中重臣奏对。
此番于他，至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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