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在门外早已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来回踱步。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门板,看穿里面的情况。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担忧填满,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桂宝的安危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爽姐刚刚为桂宝整理好一切,房间里的气氛逐渐趋于平静之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林生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关切,大声问道:“爽姐,将军如何?医师来了!” 那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微微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颤抖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爽姐听到林生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林生满脸焦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像是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爽姐和声细语地说道:“主子放心,姑娘已然没事了,只是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有些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依奴婢看,医师来不来都无妨了。” 她的语气笃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林生听了爽姐的话,满脸的狐疑,在他看来,桂宝之前那般严重的状况,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没事了。他觉得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解决了。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他,他执意要进房查看。只见他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房间。
一踏入房间,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床榻上的桂宝身上。此时的桂宝,面色虽仍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可与之前那痛苦不堪的模样相比,神色已然舒缓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眉头紧皱、冷汗直冒,一副生离死别模样。这巨大的反差让林生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一会儿,桂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在桂宝的身上来回打量,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桂宝瞧见林生进来,原本因为身体不适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她咧了咧嘴,脸上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那模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轻声说道:“我不必去死了,爽姐说我来了月事,是正常的。想来这事,你通古达今,为什么你不知道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还有些许的好奇,那眼神直直地盯着林生,仿佛在等待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生听了桂宝的话,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脸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似乎都能滴出血来。他又惊又窘,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两只手不停地在身前比划着,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显得格外局促不安。他的心里慌乱极了,像是有一群小鹿在乱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缓了好一会儿,林生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原……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也是知道的吧,但我…… 我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桂宝的眼睛,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他的头微微低着,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爽姐端一壶苏合香进来,点起,边轻吹边道:“这苏合香啊,能辟秽止痛,现下对姑娘是刚好的。”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苏合香,似乎在向桂宝和林生解释着它的功效。
桂宝登时有点迷糊,想起刚才她的失态,刚好只有二人在场,便挥了下手,洗去了林生和爽姐两人的一段记忆,那一段关于自已留后事的一番说话。她觉得自已当时一定是在人间待时间久了,傻掉了。
爽姐愣了一下,似乎是忘记了些什么,怕是香熏狠了,便抬起身对着林生和桂宝施礼,并道:“主子,姑娘,奴婢下去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脚步也有些迟疑,似乎还在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生也犹如电击,只记得桂宝后一句话,还在面红耳赤间,看见爽姐走了之后,便慌忙也施礼道:“将军在府中且回恢复恢复,小生还需去宫中教学,将军在府中,由爽姐暂时照料。” 他的声音有些慌乱,施礼的动作也显得有些仓促,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开。
事实上,桂宝等元玴离开之后,便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衫与思绪,而后踏上了回将军府的路。她心中暗自思忖,毕竟自已即将离开江国,这里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安排妥当。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司命说过的话,司命叮嘱她要守护大帝几日,待白祁到来,有人照应元玴后她便可离去。她深知,元玴有他自已的缘法,而自已也因为许下的承诺,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几日里,林生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忙碌之中。他整日奔波,根本无暇待在状元府。桂宝满心期待着能在离开江国之前,与元玴好好相处几日,她想留下一些美好,留待以后慢慢回忆。然而,现实却总是让她失望,每次她只能在云头上,远远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是瞧见他在案前奋笔疾书,抄写着一卷又一卷的书卷,就是看到他耐心地教导着一众子弟。他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仿若是被迫驱使,让林生一刻也不得停歇。
尽管如此,桂宝却越发的欣赏。她观察许久,即便是在如此忙碌的状态下,元玴吃饭和出恭时的举止都异常优雅。她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思索,吃饭优雅或许是文人们都能有的风范,不足为奇,但是出恭也是那么的,嗯,超凡脱俗,桂宝暗叹:也是一种罪过啊。
就拿他出恭来说,每迈出一步都精准而恰到好处。他身姿笔挺,步伐沉稳且没有丝毫的慌乱。当他走进那间净房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进入房内后,他的动作舒缓而有条不紊,微微侧身,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态遮挡住那些私密的动作,神情淡定自若,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且动作轻柔而自然,那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整洁如新,不见一丝褶皱。随后,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庭院中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似乎在尽情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雅韵味,让人不禁感叹,即使是如此平常之事,在他身上也能展现出别样的优雅。
桂宝其实并非是刻意去关注林生的那些细微之处,可她的视线却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那股力量如同是一根无形却坚韧的丝线,一头系在她的眼眸,另一头紧紧缠绕着林生的一举一动。
在那些寂静的时刻,桂宝的思绪总会飘回到在天宫的日子。她是如此渴望能从繁忙的尘世中划出一天时间,让林生能够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静下来陪伴在她身旁。她盼望着林生能像在天宫时的元玴那样,带着她在凡间的大街小巷尽情耍玩游历。她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怀念与元玴相伴的日子。
然而,桂宝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只是她遥不可及的奢望。林生并非真正的元玴,尽管他有着和元玴相似的面容和气质,但他的灵魂深处却缺失了那些与她共同经历的珍贵记忆。她不断地在心中提醒自已,甚至近乎残忍地逼迫自已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林生只是元玴下凡历劫的肉身,在这凡间的岁月里,他只是一个被命运裹挟着前行的凡人,且他的命数被迫只能自已去书写,只有等他历经磨难,成功回归天庭之后,才会重新恢复元玴的身份与记忆。
想到这里,桂宝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她忍不住暗自思忖,到时候元玴会不会知晓,她也曾陪伴他在人间度过这段充满波折的时光呢?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凭借着自已少得可怜的仙界经验,回想着其他神仙下凡历劫回归天庭时的模样。她深知,下凡历劫皆是为了修行,天庭的规矩森严,为了不耽误神仙们的清修,大多数神仙在回归天庭后都会忘却凡间的记忆。那些曾经在凡间经历的爱恨情仇、酸甜苦辣,都会随着他们踏入天庭的那一刻,被彻底地抛诸脑后。一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她又想起了自已当时以为自已要灰飞烟灭时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话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翻涌。从不知羞愧为何物的她,此刻也不禁感到些许尴尬。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幸亏当时洗去了林生和爽姐的那段记忆,她在心中暗自庆幸,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已那番荒诞的言论。什么天上地上报恩历劫,这些对于凡人来说犹如天方夜谭的话语,若是被林生听到,以他此刻凡人的认知,怕是要惊得不知所措,陷入无尽的迷茫与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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