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东宫的书案上洒下斑驳光影。萧景琰握着朱笔批改奏折，目光却不时飘向对面——苏晚晴正低头整理草原通商的新策，垂落的发丝被微风轻轻拂动。
“景琰，你看这里。”苏晚晴突然抬头，将文书推过去，“部落首领提议用皮毛换铁器，我觉得可以增设专门的互市税……”她话音戛然而止，“你又走神了！”
“哪有？”萧景琰笑着将她拉到身边，“我在想，等这些奏折批完，带你去御花园放风筝可好？小李子新做了只凤凰风筝，尾巴足有两丈长。”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竟有闲情放风筝？”苏晚晴挑眉，却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腰，“再说，礼部王侍郎昨日还弹劾我‘妖媚惑主’，若被他看见……”
“敢说你坏话？”萧景琰作势要起身，“我这就去让他……”
“好啦，逗你呢。”苏晚晴按住他，指尖划过他眉间的褶皱，“不过王侍郎说得也没错，自从我们确定关系，你批奏折的速度至少慢了三成。”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春桃欢快的声音：“殿下！苏姑娘！草原使者送来了贺礼，说是祝贺……”声音突然压低，透着掩不住的兴奋，“祝贺两位好事将近！”
萧景琰眼底闪过笑意，扬声道：“让他们送到偏殿，本太子稍后去看。”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案头未干的婚书草稿卷起一角。
“要不我们明日就去求父皇赐婚？”他握住苏晚晴的手，拇指轻轻她手背上的旧疤，“我等不及想昭告天下，你是我的……”
“不行！”苏晚晴急忙打断，指尖点在他发烫的唇上。
她望着窗外刚抽芽的柳枝，突然狡黠一笑：“西北旱灾刚平息，流民安置名册还堆在户部；江南漕运又出问题，听说宁王的船队在长江故意设卡。”
她抽出被握住的手，用簪子挑起他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此时谈婚论嫁，御史台的折子能把乾清宫的门槛踏破。”
萧景琰轻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你总把国事放在前头。”他鼻尖蹭着她发顶，“那本太子的终身大事，就不是大事了？”
“当然是大事。”苏晚晴仰起头，眼中映着他的倒影，“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笑意更浓。
“听说太子殿下还欠我一场春日登高？去年重阳你说'待到来年春日'，可不能食言。”
“登高？”萧景琰挑眉，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轻呼出声，“好！明日就去！看完长安城的春色，我们就去求父皇赐婚。这次，谁也别想拦住我。”
三日后，两人换上便服悄悄出宫。京城郊外的桃花灼灼，萧景琰笨拙地举着风筝线奔跑，锦袍下摆沾满草屑。苏晚晴倚着桃树笑得首不起腰：“堂堂太子，放风筝的样子像只笨拙的熊！”
“还不是为博美人一笑？”萧景琰喘着气跑回来，突然握住她的手，“晚晴，你看。”
他指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等我们大婚那日，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上喜糖，让每个孩子都能……”
“景琰，小心！”苏晚晴突然将他往后拽。一支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暗处跃出几个黑衣人，为首者冷笑道：“萧景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景琰瞬间拔剑挡在苏晚晴身前，却听她在身后轻笑：“陆明远，还不出来？再不出手，某人可要吃醋了。”
树林间闪过黑影，陆明远带着暗卫现身，眨眼间制住刺客。他无奈行礼：“苏姑娘，这是殿下特意安排的‘英雄救美’戏码，您这样……”
“好啊你！”苏晚晴瞪向萧景琰，“居然拿刺客骗我！”
萧景琰尴尬地挠头：“我就是想……想重现当初你救我的场景，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快……”他突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小盒，“不过有件事是真的。晚晴，嫁给我，以后换我保护你，生生世世。”
盒中是一对并蒂莲玉镯，温润的玉色映着她泛红的脸颊。苏晚晴伸手时，腕间的红宝石戒指与玉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若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跪在这里，首到你……”萧景琰话未说完，便被她俯身的亲吻封住了嘴。桃花纷飞中，陆明远悄悄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这对有情人在春光里相拥。
回宫路上，萧景琰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明日就去求赐婚，我要让全京城的绣娘给你绣嫁衣，用南海的珍珠、西域的金线……”
“又开始胡闹。”苏晚晴靠在他肩头，“只要是你送的，粗布麻衣我也欢喜。不过有件事得说清楚，婚后你可不许再偷偷给我房里塞点心，春桃都笑话我长胖了。”
“谁敢笑？”萧景琰搂住她的腰，“就算胖成球，也是我最宝贝的球。”他突然凑近，在她耳畔低语，“对了，陆明远查到沈若曦的密室里，除了卷宗还有封信，是写给……”
“现在不许说这些。”苏晚晴踮起脚尖，葱白的手指轻轻捂住他的嘴，指尖还带着桃花香，“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
她转身指向天边绚烂的晚霞，橘红色的光晕洒在她眉眼间，“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我们放过的凤凰风筝？”
萧景琰笑着拉下她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身上龙涎香混着青草气息萦绕鼻尖：“不像。”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风筝哪有你美？这片晚霞，比风筝美上千倍万倍，可在我眼里，也及不上你眼中的星光。”
苏晚晴脸颊发烫，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就会哄人。”却任由他搂着自己，感受着彼此贴近的心跳。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暮色渐浓，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驾！”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程。车厢内，萧景琰为她拢了拢披风，苏晚晴倚在他肩头，絮絮说着儿时趣事。
欢声笑语混着摇曳的车铃，穿过盛开的花树，越过青石板路，一路飘向京城灯火通明的方向，惊起满树栖息的雀鸟，扑棱棱飞向漫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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