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却驱不散苏晚晴心头的阴霾。春桃仍在昏迷,她守了整夜后,匆匆赶往内务府处理积压事务。路过长廊时,远远望见萧景琰正与一名宫女相谈甚欢,那宫女手中捧着精致的食盒,眉眼间满是倾慕。
“姐姐,那是景仁宫新来的采月姑娘,最近总往二皇子那儿凑。”小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惋惜,“自从流言传开,殿下找您的次数确实少了。”
苏晚晴攥紧袖中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告诉自己不该在意,可心口却泛起丝丝钝痛。强压下情绪,她转身投入工作,却在整理账目时频频出错。
傍晚时分,翡翠神色匆匆赶来:“苏姑娘,二皇子请您去书房,说是有要事。”
踏入书房,檀香萦绕。萧景琰背对门口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孤寂。听见脚步声,他猛然转身,眼中带着压抑的急切:“为何这几日避着我?”
“殿下,淑妃娘娘说得对,我们应当保持距离。”苏晚晴低头盯着地砖缝隙,“如今流言愈演愈烈,再见面只会给您添麻烦。”
“添麻烦?”萧景琰冷笑,大步逼近,“苏晚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萧景琰何时怕过这些闲言碎语!”
“可殿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苏晚晴猛地抬头,眼眶发红,“您要夺嫡,要登上帝位,怎能因儿女私情毁了前程?今日早上,我看见您与采月姑娘...”
“所以你就信了?”萧景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受伤的怒意,“那食盒里装的是皇后勾结外戚的证据!采月是我安插在景仁宫的人!你宁可相信旁人,也不愿信我?”
苏晚晴愣住,满心的委屈与酸涩翻涌上来:“那您为何不早说?这些日子,我被人指指点点,春桃被打成那样,我...”她的声音哽咽,“我也只是个女子,我也会害怕,会难过!”
“是,你会害怕难过,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萧景琰胸口剧烈起伏,“我千方百计护着你,结果你却要与我划清界限!”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沉默良久,苏晚晴别开脸:“殿下,对不起。但我们还是暂时别见面了,等查清皇后的罪证,一切...”
“够了!”萧景琰突然抓起案上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苏晚晴,你走吧!从今往后,本皇子的事,不劳你费心!”
苏晚晴浑身一颤,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对萧景琰的感情早己超出了单纯的合作。
回到住处,苏晚晴轻轻地推开门,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春桃。然而,当她走进房间时,却发现春桃己经醒来,正静静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
苏晚晴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走到春桃身边,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点粥来。”
春桃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有些虚弱,但却充满了温柔和感激。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我不饿,你别担心我。”
苏晚晴看着妹妹那瘦弱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她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姐姐说。”
然而,春桃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语所安抚。她紧紧地拉住苏晚晴的手,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她的表面看到内心深处的不安。
“姐姐,别瞒我了。”春桃轻声说道,“方才小李子都告诉我了。你和二皇子殿下吵架,是不是因为我?”
苏晚晴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春桃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她犹豫了一下,想要否认,但看到春桃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傻丫头,这和你没关系。”苏晚晴勉强笑道,“不过是我们之间有些意见不合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深夜,苏晚晴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弯月。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烦意乱。她摸出怀中的螭纹玉牌,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与萧景琰曾并肩作战的时光。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她低声呢喃,“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我又怎能不谨慎?”
而此刻的萧景琰,独自坐在书房,盯着满地狼藉,懊悔与愤怒交织。他抓起案上的密信,上面是关于皇后罪证的最新消息,却再没了与苏晚晴分享的冲动。
“来人!”他冷声吩咐,“明日起,封锁书房,没有本皇子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月光,一场暴雨,似乎即将来临。两人之间的误会如同一堵高墙,越筑越厚,而宫里的阴谋仍在继续,他们能否跨过这道坎,携手揭开最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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