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匕首贴着苏明棠的腰线游走，鎏金护甲刮过布料发出细微的刺响："本皇子听闻，苏姑娘昨夜在苏府书房，找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他俯身时，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苏明棠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指尖悄悄勾住袖中银针："殿下说笑了，民女不过是去寻母亲的遗物。"话音未落，匕首突然划破她颈侧，血珠渗进月白衣领。
"还敢嘴硬？"二皇子扯住她的发簪，雪魄花流苏应声而落，"那具死婴身上的玉佩，与你怀中的半块，拼起来可是能打开皇室秘库的钥匙。"他突然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你以为镇北王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
假山外传来脚步声，苏明棠趁机踩住二皇子的靴面，银针脱手而出。然而对方早有防备，挥袖震落暗器，反手将她抵在石壁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破风而来，萧砚辞的佩剑精准架在二皇子颈间。
"放开她。"萧砚辞的声音冷得能结霜，玄色衣袍因急刹鼓成猎猎风帆。二皇子却不慌不忙地举起双手："皇弟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与苏姑娘开个玩笑。"
苏明棠挣脱桎梏，揉着发红的手腕冷笑："玩笑？二皇子的玩笑，可真让人胆寒。"她弯腰拾起发簪，故意将沾血的银簪尖对准二皇子，"还是说，殿下怕民女将玉衡赌坊的事说出去？"
二皇子的瞳孔骤然收缩，转瞬又恢复浪荡模样："苏姑娘这话本皇子听不懂。"他拨开萧砚辞的剑，理了理衣襟，"不过是个庶女，也妄想搅动风云？"说罢甩袖而去，却在五步外突然回头，"对了，皇弟可知苏姑娘生母的真正死因？"
萧砚辞的剑尖微微颤动，苏明棠抢先开口："多谢殿下关心，民女近日正要去给母亲扫墓。"她故意加重"扫墓"二字，余光瞥见二皇子嘴角抽搐，心中暗笑——这是在提醒对方，苏府密室里的巫蛊娃娃她还留着证据。
待二皇子走远，萧砚辞立刻扣住她的肩膀上下查看："伤着哪了？"他的拇指擦过她颈间血痕时，声音发颤，"不是让你等我信号？"
"若等殿下，民女此刻怕是己被封口了。"苏明棠举起沾血的银簪，簪头暗格弹出半截卷纸，"瞧，二皇子慌乱中留下的。"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子时，城西破庙"，墨迹未干。
萧砚辞皱眉将她拽到身后，远处传来尚书千金呼唤的声音："妹妹怎么躲在这里？诗会要开始了！"他压低声音："今夜我带暗卫埋伏，你……"
"我也要去。"苏明棠攥住他的袖口，"二皇子既然盯上我，躲是躲不过的。"她突然狡黠一笑，指尖划过他腰间玉佩，"而且，有镇北王护着，民女怕什么？"
萧砚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劝苏明棠先回府，假山另一侧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莺，月光下，瓷片泛着冷冽的光。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倚着太湖石，锦袍半敞，手中酒盏还在晃悠，琥珀色的酒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溢出。
"好一出英雄救美。"太子眯起眼，醉意朦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苏姑娘可知，二十年前先帝书房失窃的传国玉玺，与玉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故意拖长尾音，似笑非笑地盯着苏明棠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
萧砚辞脸色骤变，迅速挡在她身前，玄甲上的霜纹在月光下泛起微光："太子殿下醉了，还请回宫歇息。"
"醉？"太子仰头大笑，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本太子清醒得很！"他突然踉跄着上前，抓住萧砚辞的手腕，酒气喷在他脸上，"皇弟，你身上的胎记，与先帝书房密室里的画像......"
"够了！"萧砚辞猛地甩开他的手，玄甲上的霜纹因怒气剧烈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利刃。苏明棠敏锐地发现，听到"胎记"二字时，萧砚辞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
太子却不依不饶，摇摇晃晃地退开两步，指着萧砚辞大笑："装什么清高？当年先帝突然暴毙，传国玉玺离奇失踪，你母妃又恰好在那时......"话未说完，萧砚辞的佩剑己出鞘半截，寒光抵住他咽喉。
"太子殿下慎言。"萧砚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些话，说出口可就收不回去了。"
太子却突然安静下来，伸手拍了拍萧砚辞的肩膀，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清醒："皇弟，你以为自己真是镇北王遗孤？等你找到玉玺，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罢，他大笑着转身离去，衣袍扫过满地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
尚书千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太子突然塞给苏明棠一块碎玉："子时，破庙见。"说完踉跄着离开。萧砚辞要追，被苏明棠拦住："殿下，或许太子能成为关键证人。"她摊开掌心，碎玉上刻着半朵莲花——正是血煞盟的标志。
暮色渐浓时，苏明棠坐在镜前梳妆。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决绝，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萧砚辞将披风披在她肩头，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今夜一切听我指挥，若有危险，立刻捏碎玉哨。"
"知道啦，镇北王殿下。"苏明棠转身，发间新换的雪魄花簪扫过他下颌，"不过，民女更好奇……"她的指尖划过他心口位置，"太子说的胎记，究竟是什么模样？"
萧砚辞的身体瞬间僵硬，别过脸去："与你无关。"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妆奁前，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记住，你是本王要护的人，其他的，不许多问。"
苏明棠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前世他也是这般嘴硬心软。她轻轻点头，掌心却悄悄攥紧太子给的碎玉——今夜的城西破庙，或许能揭开藏在暗处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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