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停在青禾二中校门口时，正是课间操时间。几千个学生穿着蓝白校服，在操场上列队，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节奏单调得像敲木鱼。
林峰推开车门，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冷得像冰。保安看见他，赶紧把电动门全部打开，连敬了三个礼，帽檐都快碰到膝盖。
“林哥！”
不知谁喊了一声，操场上瞬间炸了锅。学生们忘了做操，齐刷刷地转头看过来，手机举得像小树林。尤其是高三（二）班的位置，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他们还惦记着林峰上次没发完的红包。
老吴挤开人群跑过来，手里攥着教案，脸涨得通红：“林……林同学，你可算来了！赵……赵少爷等你一早上了！”
“赵少爷？”林峰挑眉，顺着老吴指的方向看去。
操场主席台上，站着个穿纪梵希卫衣的男生，头发染成闷青色，手腕上戴着镶钻的理查德米勒，正对着手机撇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脏了他的眼。旁边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戴着墨镜，比迪拜的保镖还唬人。
“就是他，赵老的孙子，赵天宇。”老吴压低声音，“听说在京城没人敢惹，你……”
“知道了。”林峰没等他说完，径首往主席台走。
学生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眼神里又敬又怕。赵天宇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林峰的冲锋衣，突然笑了：“你就是林峰？穿得跟收废品似的，难怪只能在这种破地方待着。”
他身后的保镖也跟着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学生听见。
林峰没说话，突然抬脚，踹在主席台的台阶上。水泥台阶“咔嚓”裂出条缝，吓得赵天宇身边的保镖瞬间上前一步，手摸向腰间。
“怎么？想动手？”林峰冷笑，眼神扫过两个保镖，“信不信我让你们横着出青禾市？”
保镖的动作僵住了。来之前赵老特意嘱咐过，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千万别硬碰硬。
赵天宇的脸有点挂不住，掏出最新款的折叠手机，点开照片怼到林峰脸上：“看见没？这是我在京城的跑车，布加迪威龙，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照片上的跑车确实扎眼，但林峰只瞥了一眼就笑了：“哦？比我昨天在迪拜撞废的那辆，差远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沙漠里，他开着辆镀金的劳斯莱斯，把一辆布加迪威龙撞得稀烂，旁边站着个穿白袍的酋长，正给他递雪茄赔笑。
赵天宇的脸瞬间白了，抢过手机想删，却被林峰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差点从主席台上摔下去：“你他妈敢骗我！”
“骗你？”林峰突然抓起旁边的扩音喇叭，对着全校学生喊，“谁想砸车？赵少爷请客，砸一辆奖一万！”
学生们瞬间炸了锅，尖叫声差点把喇叭震破。赵天宇带来的那辆宾利停在操场边，车身锃亮，此刻看着像块肥肉。
“拦住他们！”赵天宇对着保镖吼，可学生们像潮水似的涌过去，两个保镖根本拦不住。
“砰！”
第一个啤酒瓶砸在宾利引擎盖上，留下个坑。紧接着，篮球、足球、板凳腿……各种东西往车上招呼，不到三分钟，宾利就被砸成了废铁。
赵天宇看着自己的车被砸烂，心疼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峰骂：“我妈！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我爷爷……”
“你爷爷来了也得给我递烟。”林峰突然把扩音喇叭砸在他脸上，塑料外壳裂开，差点砸中他的眼睛。
赵天宇吓得往后缩，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你等着！我让我爷爷弄死你！”
“好啊。”林峰揪住他的卫衣帽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拖下主席台，“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收尸。”
他把赵天宇摁在操场的泥地里，皮鞋踩着他的后脑勺，对着全校学生喊：“都看好了，这就是京城来的‘少爷’，跟条狗没区别。”
学生们哄堂大笑，手机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把赵天宇被踩在泥里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
赵天宇的脸埋在泥里，嘴里全是土，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两个保镖想上前，被林峰的保镖拦住，一拳一个打倒在地。
“服了吗？”林峰的皮鞋碾着他的后脑勺，“服了就叫爷爷。”
赵天宇的肩膀耸动着，像是在哭。过了半天，他才含着泥，含糊不清地喊：“爷爷……”
“没听见。”林峰又用力踩了踩，“大声点！”
“爷爷！我服了！”赵天宇的声音带着哭腔，响彻整个操场，引得学生们笑得更凶了。
林峰终于松开脚，赵天宇像滩烂泥似的趴在地上，闷青色的头发沾满了泥，看着像只落汤鸡。
“滚。”林峰踢了他一脚，“告诉你爷爷，别再来烦我，不然下次就不是砸车这么简单了。”
赵天宇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拖着两个被打晕的保镖，头也不回地跑了，连被砸烂的宾利都忘了要。
学生们围着废车欢呼，有人还爬上去蹦迪，差点把车顶踩塌。老吴站在旁边，脸吓得惨白，手里的教案都被汗湿透了。
“今天继续放假。”林峰对着扩音喇叭喊，“每人发一万块，去校门口领。”
尖叫声再次炸响，学生们像疯了似的往校门口跑，差点把铁门挤破。
林峰看着混乱的操场，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赵天宇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比张浩还不经打。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短信，陌生号码，只有一行字：“青禾市地下钱庄，王老虎，欠你前世一条命。”
林峰的眼神瞬间变了。王老虎？前世他被逼跳楼前，就是这个放高利贷的，把他爸妈逼得喝农药，还抢走了他家唯一的老房子！
他一首想找这个杂碎，却不知道他在哪，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告诉他。
是谁发的？赵老？还是别的什么人？
林峰捏着手机，指节发白。不管是谁，这笔账，该算了。
他转身往校门口走，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眼底的寒意。地下钱庄？王老虎？
等着我。林峰在心里冷笑，今天就把你的钱庄，改成公共厕所。
校门口的保镖递过来一瓶水，他拧开喝了一口，突然觉得这水有点甜。或许是因为，离报仇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至于赵天宇和他爷爷？不过是路上的小石子，踩过去，就再也不用回头。
真正的大鱼，才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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