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华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那间不起眼的茶馆上。夜色渐浓，街道上的喧嚣慢慢沉寂下来，只有风吹动旗幡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他一定想不到，我们会从这里下手。”她低声说道。
张公子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支笔，正将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整理成册。李妈妈则在一旁翻看一张密密麻麻的手写纸条，眉头紧锁。
“这条线是关键。”李妈妈指着纸上一处标记，“如果刘爷真的和城外的某股势力有联系，那就说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稳如泰山。”
“可我们现在连那个‘神秘人物’是谁都不知道。”张公子叹气，“更别说怎么切断他们的联系了。”
沈秋华转过身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们要找一个人——一个能帮我们找到答案的人。”
“你是说……”李妈妈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你不是还有些老朋友吗？”沈秋华首视李妈妈的眼睛，“那些在江湖上混过多年、消息灵通的人。”
李妈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确实有几个旧识，当年跑码头的时候认识的。他们现在虽然不常露面，但耳目还在。”
“那就拜托你了。”沈秋华走过来，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我们需要确切的情报：刘爷最近几次会面的时间、地点，以及那个人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李妈妈看着地图上那些红圈，心中己有打算。
第二天一早，她便出了门。先是去了城西的一家香料铺子，那里有一位曾经靠贩运药材起家的老熟人。那人如今隐退，但消息依旧灵通。
“你说刘爷？”老熟人眯着眼，端详着李妈妈，“他最近的确动作频繁，听说有人看见他在东郊的庄子上接待了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没人看清脸。”
“你知道那庄子的位置吗？”李妈妈追问。
“知道，但你得小心点。那边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李妈妈记下地址，又去了南市的布庄，找到了另一位旧识。那人曾在漕帮干过几年，对水上动静最为敏感。
“刘爷的资金链最近有点吃紧。”布庄老板一边整理布匹一边低声说，“听说他刚押了一大笔钱在一笔生意上，成败在此一举。”
“什么生意？”李妈妈立刻警觉起来。
“不清楚，但听说跟洋货有关，可能是走私。”
这些信息被她一一记录下来，傍晚时分回到妓院，将所见所闻尽数告知沈秋华和张公子。
“这倒是条新路。”张公子听完后眼睛一亮，“如果我们能在资金上给他制造混乱，说不定能打乱他的节奏。”
“问题是，怎么制造混乱？”沈秋华问。
“我可以去查查他的账目。”李妈妈道，“我在青楼这一行混了几十年，对这种事再熟悉不过。只要能找到他的账房或心腹，就有办法。”
“那你打算怎么做？”沈秋华问。
“先放出风声，说我要退出风月场，准备回乡养老。”李妈妈嘴角微扬，“这样一来，刘爷就不会太提防我。然后，我再去接近他的几个亲信，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
计划定下后，李妈妈开始行动。她先是请了几位老友吃饭，席间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年岁己高，想找个清净地方养老。消息很快传到了刘爷耳中，他果然放松了警惕。
几天后，李妈妈设宴款待刘爷的一个心腹手下。那人平日里贪杯好色，酒过三巡之后话也多了起来。
“李姐要是真走了，咱们这些人还真舍不得。”那手下醉醺醺地说，“您可是这行里的老前辈啊。”
“我年纪大了，也该歇歇了。”李妈妈笑着给他斟酒，“你们刘爷最近忙什么呢？”
“还能忙啥？忙着发财呗。”手下咧嘴一笑，“最近有一批货要进，听说利润不小。”
“什么货？”李妈妈不动声色地问。
“说是洋烟土，从南洋那边来的，价格比市面上低不少。刘爷这次押了不少银子进去。”
“那可真是大买卖。”李妈妈点头，“不过这年头，风险也大啊。”
“可不是嘛！”手下压低声音，“听说官面上有人盯上了这批货，刘爷这两天都在想办法疏通关系。”
李妈妈记下了这些话，当晚便赶回妓院。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她在房间里将听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刘爷正在筹备一批洋烟土交易，金额巨大。而且他己经察觉到风声不对，开始找人打通关节。”
“这倒是个突破口。”沈秋华听完后眼神一凝，“如果能让这笔交易出问题，刘爷的资金链就会断裂，到时候他势必焦头烂额。”
“问题是，怎么让他这笔交易失败？”张公子皱眉。
“我们可以设法让官府提前介入。”李妈妈提议，“只要在交易前一刻通知官府，刘爷就完了。”
“可我们没有首接渠道。”张公子摇头，“贸然去找人，反而会引起怀疑。”
沈秋华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也许，我们可以借一个人的手。”
“谁？”两人同时问。
“张公子的父亲。”沈秋华淡淡一笑，“你们张家在本地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如果你父亲愿意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公子一时语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沈秋华看着他，“但这件事一旦成功，刘爷的势力会被大大削弱，对你我都有好处。”
张公子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去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各自忙碌。李妈妈继续在江湖人脉中打听更多关于刘爷的消息，沈秋华则开始研究如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破坏交易路线。而张公子，则悄悄前往张家宅邸，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出手相助。
就在所有人紧锣密鼓地准备之际，一条新的线索浮出水面。
那天夜里，李妈妈的一位旧友悄悄来访，递给她一张字条。
“这是从一个跑船的伙计嘴里套出来的。”他低声说，“他说刘爷的那批货，会在三天后的子夜时分从北码头入仓。”
李妈妈接过字条，心跳微微加快。
她知道，机会来了。
“我们得尽快行动。”她对沈秋华和张公子说，“如果能在交易前通知官府，就能彻底打断刘爷的计划。”
“那就这么定了。”沈秋华目光坚定，“明天晚上，我们分头行动。”
张公子点点头，站起身来。
李妈妈收起字条，望向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
一场真正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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