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花月楼灯火通明,屋内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作响。沈秋华靠在窗边,指尖轻轻着窗框,目光落在远处街道上缓缓驶过的马车。张公子己离开,李妈妈坐在桌边,手中握着那份从陈先生那里得来的资料,眉头紧锁。
“你说……我们该信他吗?”她低声问。
沈秋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李妈妈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真的打算和他合作?”
“至少现在看来,这是最可行的路。”沈秋华语气平静,“刘爷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们也不能一首被动挨打。”
李妈妈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好,我来做这个决定。”
沈秋华挑眉:“哦?”
“我要和那个姓陈的合作。”李妈妈的声音坚定,“但不是盲目地信任他,而是要掌握主动权。”
沈秋华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说下去。”
“首先,我得摸清他底底细。”李妈妈坐回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会安排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跟哪些人有往来。其次,我要制定一份详细的合作条款,明确我们的底线,确保他不能把我们当棋子使。”
沈秋华点头:“聪明。”
“最重要的是,”李妈妈压低声音,“我得保护好你。”
沈秋华眼神微动:“怎么保护?”
“你是我这儿最受欢迎的姑娘,也是刘爷盯得最紧的人。”李妈妈神色认真,“如果他真想掌控你,迟早会动手。所以我要提前做准备——调几个可靠的手下守在你身边,同时放出风去,说你要暂时闭门谢客,养身子。”
沈秋华沉吟片刻:“这样确实可以拖延时间。”
“不止是拖延。”李妈妈继续道,“等陈先生那边有了动作,我们就顺势而为。到时候,就算刘爷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沈秋华看着她,忽然笑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冷静。”
李妈妈苦笑:“我是生意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搏一把,什么时候该稳住阵脚。”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第二天清晨,李妈妈便开始行动。她先是找来了花月楼里最机灵的小厮,让他暗中监视那位自称陈先生的男人。接着,她又亲自前往城东一家茶馆,与一位多年未见的老熟人碰面,交换了些江湖上的消息。
回到妓院后,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张纸,开始起草那份所谓的“合作条款”。纸上写着:
陈先生需提供确切证据证明其背后势力足以对抗刘爷;
合作期间不得擅自接触其他客人,以免影响计划;
若计划失败,陈先生须负责将沈秋华安全送出城;
情报必须第一时间共享,不得隐瞒;
一旦发现陈先生有欺骗或别有用心,立即终止合作。
写完后,她将这张纸小心地收进抽屉深处,用钥匙锁好。
傍晚时分,她再次来到沈秋华的房间,将她的决定全盘托出。
“你是认真的?”沈秋华听完后问。
“当然。”李妈妈点头,“我知道你心里也有顾虑,但我看得出来,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
沈秋华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那就让我们一起牵别人的鼻子。”李妈妈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沈秋华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位一向精明、圆滑的老板娘,竟也有几分侠义之气。
“那接下来呢?”她问。
“接下来就是等。”李妈妈说,“等陈先生的消息,等张公子的布置,等刘爷露出破绽。”
沈秋华点头:“也好。”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厮探头进来:“李妈妈,外面有个穿长衫的人,在门口转悠好几圈了。”
李妈妈脸色一沉:“是不是陈先生的人?”
“不是。”小厮摇头,“是个陌生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沈秋华与李妈妈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去看看。”李妈妈起身,沈秋华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们刚走到楼下,便看到那人己经不见了,只留下门口地上一张叠好的纸条。
李妈妈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们己经被盯上了。”
沈秋华接过纸条,指尖轻轻着那行字迹,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李妈妈皱眉:“要不要通知张公子?”
“先等等。”沈秋华将纸条捏成一团,放进袖中,“让那个人以为我们还没察觉。”
她回头看向李妈妈,眼中透出一抹冷意:“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夜色渐深,花月楼依旧灯火通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在二楼的某间房内,李妈妈己经开始悄悄调整人手部署,而沈秋华则站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的街道,仿佛在等待一场风暴的到来。
而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双眼睛仍旧注视着这里,如同猎人锁定猎物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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