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符一样敲打着云逸的神经。他背着赵婆婆,在废墟边缘猫着腰,脚下碎石乱滚,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泥土的味道。
“再撑一下,”云逸低声说,“前面有个排水口,能绕出去。”
赵婆婆虚弱地点点头,声音微弱:“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
“以前干脏活的时候踩过点。”云逸咧嘴一笑,嘴角裂开一道缝,疼得他一哆嗦,“那时候为了偷馒头,比这复杂的地形都钻过。”
两人借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摸到一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前。云逸用判官笔挑开锁扣,轻声道:“从这儿下去,顺着水沟走五十步,就能绕出包围圈。”
赵婆婆皱眉:“水沟?那不是臭死了?”
“比死强。”云逸说着,先跳了下去,溅起一大片污水。他抬头伸出手,“来吧,我接住您。”
赵婆婆叹了口气,闭上眼,任由云逸将她抱下来。污水没过脚踝,恶臭扑鼻,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抓着云逸的手臂。
他们沿着狭窄的下水道前行,耳边除了滴水声,就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狗吠。国民党士兵显然己经封锁了所有出口,正在地毯式搜查。
“他们在找我们。”赵婆婆小声说。
“嗯。”云逸应了一声,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拐角处,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
“有人!”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检查这里!”
云逸迅速拉住赵婆婆,退到一根水泥柱后。他右手小指缠着红布条,轻轻一抖,意念扩散开来——
三名士兵,两个拿着步枪,一个牵着狗。狗在不停地嗅地面,似乎己经闻到了他们的气味。
“得快点解决。”云逸心念一动,开始读取他们的思绪。
“这鬼地方真臭……要是能找到人,老子非把他吊起来抽一顿不可。”一个士兵心里想着。
“妈的,今晚轮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另一个心里骂着。
第三个牵狗的士兵倒是挺认真:“这狗今天反应特别大,估计真有人来过。”
云逸嘴角一扬,低声道:“婆婆,捂住鼻子。”
赵婆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云逸掏出一个小瓶子,往地上一撒,一股浓烈的氨味瞬间弥漫整个通道。
“咳咳咳!”三个士兵立刻咳嗽起来,狗也狂叫不止。
“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士兵大喊,“有毒!”
趁着混乱,云逸一把抱住赵婆婆,施展移形换位,瞬间出现在十米外的岔路口。他动作极快,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你刚才……”赵婆婆喘着气。
“是臭豆腐汁加老鼠药,专治狗鼻子。”云逸一边说一边往前跑,“快到了。”
终于,他们爬出排水口,来到一片荒草丛中。不远处,几辆军车正驶过公路,探照灯来回扫射。
“现在怎么办?”赵婆婆问。
“隐身术。”云逸说完,从乾坤袋里取出白玉霜送他的斗篷,披在身上,整个人顿时像融进空气里一样,连影子都不见了。
他把赵婆婆扶到一棵树下,“在这等我,我去引开他们。”
“小心点。”赵婆婆叮嘱。
云逸点点头,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靠近一辆军车。他伸手一推,意念操控,整辆车竟缓缓向右偏移,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砰!”一声巨响,车头冒起火光,士兵们惊慌失措地下车查看。
与此同时,其他车辆也开始出现故障,有的方向盘自己转动,有的刹车突然失效。整个追捕队陷入混乱。
云逸趁机带着赵婆婆穿过公路,进入一片废弃的果园。他脱下斗篷,露出满身泥水的脸:“安全了。”
赵婆婆望着他,眼神复杂:“你变了。”
“是啊。”云逸苦笑,“以前只想活得舒服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责任了。”
“沈大姐要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高兴。”赵婆婆轻声说。
云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传来鸡鸣。他们继续向前走,终于在日出时分,抵达了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
一名站岗的年轻同志拦住他们:“口令?”
“松花江上。”云逸回答。
对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你是……云逸?”
“是我。”云逸拍拍脸上的泥,“还能认出来不?”
那人半信半疑地进去通报,不久后,一位地下党负责人亲自迎了出来。他看着云逸,又看看赵婆婆,眉头紧锁:“你们怎么回来了?组织以为你们都……”
“墨无痕救了我们。”云逸简单说了经过,“不过他……留在工厂里了。”
负责人听完,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赵婆婆虚弱地说:“我们带回了一些重要线索。”
她从衣襟里取出一块石头,上面刻着模糊的符号。
“这是……”负责人接过,仔细端详,“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是我们一首在寻找的‘龙脉残片’。”
云逸一愣:“什么意思?”
“这块石头,据说与日军的秘密基地有关。”负责人低声说,“如果能找到更多类似的碎片,或许能揭开他们的真正计划。”
“那徽章呢?”云逸又拿出一枚从国民党士兵身上顺来的徽章,“这玩意儿是不是也有问题?”
负责人接过一看,脸色骤变:“这是军统内部某个秘密小组的标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
赵婆婆看着云逸,眼里多了几分欣慰:“你这次回来,不只是逃命,而是带来了情报。”
云逸耸耸肩:“我只是顺手拿了点东西。”
“这不是顺手。”负责人认真地看着他,“这是你真正成为战士的证明。”
云逸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红布的小指。那根手指,曾经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战斗前保持清醒,如今却仿佛承载了更多的意义。
“接下来,有什么任务?”他问。
负责人沉吟片刻:“我们现在需要潜入一座日军仓库,那里可能藏有更多龙脉残片。”
云逸笑了:“正好,我最近学会了穿墙术。”
赵婆婆瞪他一眼:“别逞能。”
“放心。”云逸拍拍胸脯,“这次我不光是为了女人,也不光是为了钱。”
他抬头望向远方,朝阳初升,照亮了他的脸庞。
“这次,是为了活着的人。”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地下党成员冲了进来:“不好了!陆长风叛变了!他带着日本人朝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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