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笙呼喊了很多遍笼子里的狗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吓坏了,赶紧使劲的将胳膊透过缝隙伸进去,想要查看狗剩的情况,她摸着他的身体,虽然全是血十分黏腻,但却能摸到体温。
狗剩没死,太好了。
下一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就睁开了双眼朝她看过来,干裂的嘴唇张开,沙哑着嗓音喊她。
“主子……”
虽然声音微弱地像一阵似有若无的风,但覃笙还是听见了,她激动的说道:
“狗剩,是我,我来了,你别怕,我这就把你救出来。”
说着就起身准备开锁,但锁很粗很结实,不管她怎么弄都弄不开。
笼子里的狗剩意识已经清醒了很多,他强撑着坐起来,可因为伤的太严重,刚动了一下,就剧烈的咳嗽,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流。
“咳咳咳……主子,你不用管……管我,这笼子打不开,你……你快走,咳咳咳……”
可覃笙怎么可能将他丢在这里不管,依然在努力的去开锁,见蛮力打不开,她扭头看向石头。
“有细铁丝之类的东西吗?”
在狗剩苏醒后,石头一直低垂着头,心虚的不敢看他,此刻覃笙朝他问话,这才抬起头来,不过目光却仍是没有往狗剩身上瞟一眼,刚才那阵咳嗽,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口上。
“主子,你等一下,我出去找找。”
在收回目光时,还是不受控制的扫过笼子里的狗剩,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几乎陷入皮肉的镣铐,让他呼吸一窒,险些栽倒在地。
稳了很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迅速的出了牢房,去寻找覃笙所需要的细铁丝。
细铁丝这种东西,平日里可能随处可见,但等你你真的需要了,却怎么都找不到,狗剩正想再去稍远的地方找找,忽然发现大将军司徒武正带着一贴身副将朝这边走来。
石头脸色一边,快速的返回牢房,对着覃笙道:
“主子,咱们快走,司徒武来了。”
牢房里的狗剩听到这话,也催促覃笙。
“主子,走,快走,咳咳咳……”
看着狗剩嘴角流出来的血沫,还有他惨白的脸,覃笙表现的很冷静。
“石头,你走,我要留下见一见那司徒武。”
留下?
“不可以,主子,你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豁出我这条命,也会将狗剩给救出去的。”
石头不同意,那司徒武被国公府给收买了,看到主子潜进军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怎么能自己跑,任由主子陷在危险里。
狗剩抬头看了石头一眼,有些意外,但也有些了然,在他心里即使石头背叛了他,但仍是他的老大,他们也依然是兄弟。
视线转向覃笙,急切的催促。
“主子,你跟石头快走。”
可覃笙却很固执,她拉过一旁的椅子稳稳地坐在笼子前面,环抱着双臂,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别劝了,我说了不走,就绝对不走。”
石头知道覃笙的脾气,见劝不动她索性自己也不走了,站在了覃笙的后面,打算跟她一起等着司徒武到来。
“石头,你先出去藏起来。”
但覃笙却不愿他跟着一起见司徒武,现在情况未定,石头最好先不要出现。
石头听话的出去找个角落藏起来,看着司徒武进了牢房。
其实在此之前,司徒武是很欣赏狗剩的,身手了得,性子沉稳,话不多,做事劲头足,不管交给他什么任务,都能出色的完成,在同期的士兵中是佼佼者。
所以司徒武连升了他好几级,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到副将,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十年才能做到,而他却只用了五年,这都依仗他的青睐跟器重。
可司徒武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最喜欢的一个人竟然在暗中监视他,虽然不知他背后的人是谁,但这却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司徒武辜负了他的喜欢,这让他更加的恼火,愤恨,一定要想尽办法撬开狗剩的嘴,让他说出到底是受谁指使来骊山大营当奸细的。
在逼问狗剩时,他用尽了手段,一点都没心软,即使在那些酷刑之下,狗剩鲜血淋淋,几乎要被折磨至死,但狗剩依然没有开口,也不承认监视他。
这一次司徒武已经决定了,若是狗剩还不愿意招供,那他就没必要让他活了。
司徒武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入牢房,刚进去就看到覃笙坐在正当中,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这司徒武有着很典型的武将外形,人高马大,身形强壮,五官硬朗带着杀伐之气,尤其是那双眼,宛如鹰隼,令人不敢直视,在看到牢房里突然出现的覃笙时,怒目圆睁,但覃笙在他出声喝问前,先轻轻一笑。
“司徒将军,你可是让在下好等啊!”
此时覃笙还是那副骊山大营普通士卒的装扮,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锐利的宛如出鞘的刀,令司徒武瞬间警惕起来,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副将,抽出长刀指向覃笙。
“你是哪个营队的士兵,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牢房,还敢对大将军如此不敬。”
副将的呵斥覃笙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目光仍是紧盯着司徒武,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收敛,浅浅淡淡,锋芒毕露。
司徒武已经看出覃笙并非一般人,他抬手让副将退后,而后朝着覃笙走了一步,目光亦是凌厉。
“你就是狗剩幕后之人?”
覃笙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纠正了一下。
“司徒将军,狗剩还有另一个名字,覃明,希望你以后可以这么称呼他。”
覃明?覃?
放眼整个京城,姓这个姓的人寥寥无几,唯有二十年前故去的覃世雄覃大将军一脉,难不成那狗剩出自于覃家?
想到这个可能,司徒武的脸色又变了变,看着覃笙的眼睛眯了眯。
“那你又是谁?”
覃笙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朝着司徒武抱了抱拳。
“在下覃家覃不悔。”
覃不悔这三个字即使司徒武一直在骊山大营,很少回京城,也是听闻过的,故去覃世雄覃大将军丢失了二十年的侄子,一朝回到京城深得皇上宠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走到哪就带到哪,那恩宠无法用语言形容,令人艳羡。
传闻中这覃不悔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皇上喜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覃家残存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这俊俏的容貌也是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司徒武目光上上下下扫量了一下覃笙这粗狂的打扮,开口道:
“覃大人这幅容貌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既然已经向在下表明了身份,是不是也应该露出真实样貌,这样咱们再交谈,也显得坦诚不是。”
覃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司徒将军所言极是。”
随着这话,覃笙除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貌,司徒武盯着她看了片刻,心里暗暗说道:
“果然俊俏,难怪皇上如此宠爱。”
腹诽完了,司徒武一本正经的夸赞道:
“覃大人果真是人中龙凤。”
覃笙笑了笑。
“司徒将军过奖了,你也很令人过目难忘。”
听到这话,司徒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他自恋,他的皮囊也确实不错,只是平日里不太爱收拾,看着有些邋里邋遢的,若真是好生装扮一下,不比那些文弱书生差。
因为覃笙这句有来有往的夸奖,司徒武看着覃笙的眼神温和了很多,他看了一眼内室笼子里的狗剩,不,应该叫覃明。
覃明是这覃不悔的人,而覃不悔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说来说去,难不成是皇上想要监视他,看他是否会被国公府给收买?
莫名的觉得有些受到侮辱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是皇上的人,那他就不能不给面子了,司徒武看了一眼副将,让他将覃明从狗剩里带出来,狗剩被司徒武打的遍体鳞伤,很多地方都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根本无法行走,那副将是将他拖到覃笙面前的。
身后留下的那条血痕,令人触目惊心,也让覃笙目眦欲裂,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司徒将军,能麻烦您准备个营帐吗?我想先给我弟弟疗疗伤,再跟您详谈,如何?”
司徒武同意了,给了覃笙一个单独的很干净的营帐,狗剩躺在床上,覃笙弯腰要将他身上破烂的衣服脱掉,好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然后再疗伤。
即使双手无力,但狗剩还是抓住了覃笙的手,目光哀求的看着她。
“主子,别!”
在覃笙眼里狗剩是孩子,是弟弟,但狗剩总归是一个大男人,他怎么可能让覃笙脱他的衣服,再让他给自己擦拭身体,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覃笙自己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不合适,她就将石头喊了过来,将手里的帕子扔给了他。
“现在你赎罪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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