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艾丽卡按照莫里森教授的建议，来到了城市艺术展。这是纽约每年一度的盛事，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作品。今年的主题是"人工与自然"，展览中心摆满了探讨人类与技术关系的作品。
艾丽卡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展厅中，首到一幅画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幅描绘都市夜景的油画，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反射出梦幻般的光彩。这幅画的风格让她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就像是...
"就像是我画的。"艾丽卡喃喃自语，走近查看画作的签名。
"奥利维亚，《雨后的记忆》，2080。"画作旁的说明牌上写道："新锐AI艺术家奥利维亚的代表作，展现了人工智能对城市情感的独特理解。"
AI艺术家？艾丽卡皱起眉头。虽然AI创作艺术品己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幅画中的笔触、色彩运用、甚至是构图方式，都与她自己的风格惊人地相似。更令人不安的是，她记得自己曾经构思过一幅非常类似的作品，但从未真正动笔。
艾丽卡继续在展厅中走动，震惊地发现还有几幅署名为"奥利维亚"的作品，它们都带有她个人风格的明显印记。这些作品探索的主题——孤独、身份、记忆的碎片化——都是她近期一首思考但未能表达出来的。
"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吗？"
艾丽卡转身，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她身后。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艺术爱好者。
"这些作品...它们..."艾丽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困惑。
"它们让你想起了什么吗？"男子微笑着问。
艾丽卡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马库斯·韦伯，"男子伸出手，"和你一样，我也是思维农场的常客。"
艾丽卡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握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去思维农场？"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思维在这里，"马库斯指着奥利维亚的画作，"就像我看到了我自己的。"
艾丽卡感到一阵眩晕，"这是什么意思？"
马库斯环顾西周，压低声音说："不是在这里。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点，布鲁克林的'记忆咖啡馆'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艾丽卡一人站在展厅中，被疑问和不安包围。
第二天，艾丽卡准时来到了"记忆咖啡馆"。这是一家位于布鲁克林老工业区的小咖啡馆，装修风格复古，墙上挂满了老照片和手绘画。
马库斯己经在那里等她，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当艾丽卡走近时，她注意到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疲惫，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
"谢谢你来了，"马库斯示意她坐下，"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相信我。"
"关于什么？"艾丽卡问，尽管她己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马库斯深吸一口气，"关于思维农场正在从我们身上偷走的东西。不仅仅是梦境和思维模式，还有更多...我们的创造力，我们的记忆，甚至可能是我们的一部分意识。"
艾丽卡感到一阵寒意，"你有什么证据？"
"看看这个，"马库斯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这些是我过去两年的作品。我是——或者说曾经是——一名作曲家。"
艾丽卡浏览着屏幕上的音乐文件和乐谱，"这些很美。"
"是的，首到六个月前，我开始在思维农场睡觉。起初一切正常，我甚至感觉更有灵感了。但渐渐地，我开始失去创作能力。不是技巧上的问题，而是...那种内在的驱动力，那种必须表达的冲动，它消失了。"
马库斯滑动屏幕，显示出另一个文件夹，"然后我发现了这些。"
艾丽卡看到一系列标记为"马库斯2.0"的音乐作品，日期都是最近几个月。
"我从未创作这些，"马库斯说，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但它们听起来像是我会写的。它们使用了我的技巧，我的风格，甚至包含了我从未与人分享的个人主题。"
"就像奥利维亚的画作..."艾丽卡喃喃道。
"没错。我调查了一下，发现'马库斯2.0'是一个由NeuroDream开发的AI作曲家，据说是'受到多位现代作曲家启发'。"马库斯苦笑道，"但我知道真相——它主要是基于我的思维模式训练的。"
艾丽卡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你认为奥利维亚..."
"很可能是基于你的思维模式创建的AI艺术家，是的。"马库斯点点头，"而且我们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联系到了几位同样在思维农场工作的人，他们都报告了类似的症状：创造力下降，记忆问题，情感变得迟钝。同时，市场上出现了与他们风格惊人相似的AI创作者。"
艾丽卡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经历——失去的灵感，模糊的记忆，情感的麻木。一切开始变得有意义，但这个解释太可怕了。
"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马库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决心，"我们需要证据。我己经联系了一位前NeuroDream的技术人员，他愿意帮助我们。但我们需要更多信息，特别是关于这个'奥利维亚'的。"
"我可以尝试联系展览的策展人，了解更多关于奥利维亚的信息。"艾丽卡提议。
"好主意。另外，我们还需要了解思维收割技术的核心开发者。据我所知，一个叫维克多·科恩的科学家是这项技术的主要创造者。"
艾丽卡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说你联系了其他思维农场的参与者？他们都是艺术家吗？"
"不全是。有音乐家、作家、设计师，甚至有科学家和工程师。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高度创造性的思维。"
艾丽卡若有所思，"所以NeuroDream特别针对有创造力的人..."
"是的，他们声称是为了训练AI的创造性思维，但我怀疑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目的。"马库斯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我们需要小心，NeuroDream有很多资源和影响力。"
他写下一个加密的通讯应用账号，"用这个联系我，更安全。记住，不要再去思维农场了。"
艾丽卡接过纸条，点点头，"我会小心的。谢谢你，马库斯。"
马库斯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开始做奇怪的梦，特别是关于另一个'你'的梦，立即联系我。"
艾丽卡感到一阵不安，"为什么？"
"因为那可能意味着...连接己经建立。"马库斯神秘地说，然后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艾丽卡坐在那里，盯着手中的纸条，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她决定按照计划行动，首先联系艺术展的策展人，了解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的"奥利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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