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博物馆周年庆典的喧闹声里,苏棠总觉得脖颈发凉,像是有双眼睛穿透人群盯着她。
当天深夜,她在父亲留下的旧日记里翻出半张泛黄的纸条,边角处用朱砂画着扭曲的蟠螭纹,下方写着“青螺镇,镜祠,血月现,禁忌开”。
陆沉接到报案时正在擦拭配枪,电话里当地警员的声音带着颤音:“陆队,青螺镇三户人家的古铜镜全被偷了,现场留着奇怪的血手印,像是用朱砂画的符咒。”他皱眉翻开档案——三个月前,镜渊村失窃的文物清单里,也出现过同样的朱砂印记。
周明雪是在古董黑市发现异常的。戴着斗笠的神秘买家高价收购明代蟠螭纹铜镜,交易暗号竟是镜渊村老人代代相传的童谣:“铜镜转,魂儿颤,蟠螭张口吞人胆。”她攥着刚截获的交易纸条,后颈的旧疤隐隐作痛。
张阿婆的铜铃在出发前夜突然开裂,裂纹里渗出暗红的液体。老人颤抖着将铜铃塞进苏棠掌心:“阿棠,镜祠的规矩不能破...见到十二面铜镜,千万...”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铜铃发出刺耳的长鸣。
青螺镇笼罩在猩红的月色下,街边店铺门窗紧闭,门板上都贴着褪色的黄符。苏棠一行刚走到镇东头,就看见镜祠的飞檐上蹲满乌鸦,瓦片间渗出黑色的粘液。
祠堂大门虚掩,腐朽的门板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蟠螭,蛇信子首指院内的青铜镜台。
“小心。”陆沉按住腰间的配枪,脚边的青石板突然传来异动。十几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嵌着朱砂,掌心印着铜镜的纹路。
周明雪甩出袖箭,箭头却穿透手臂钉在地上——那些手如同虚影,抓向苏棠的瞬间化作黑烟。
祠堂内烛火忽明忽暗,十二面铜镜环绕成圈,镜面蒙着厚厚的血痂。当苏棠走近时,镜中突然映出她从未见过的场景:父亲被铁链锁在祭坛上,面前的青铜巨鼎沸腾着血水,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鼎中沉浮。
“这是...镜渊村的真相?”苏棠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铜镜。镜中画面骤变,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高举匕首刺向父亲,刀刃反射出的不是月光,而是十二面铜镜同时亮起的红光。
周明雪手中的袖箭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首首地朝着镜台疾驰而去。就在袖箭即将撞击到镜台的一刹那,整个祠堂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烈撞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伴随着这剧烈的晃动,十二面铜镜上原本覆盖着的厚厚的血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剥落下来,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而随着血痂的剥落,铜镜中的景象也逐渐显现出来。
苏棠定睛一看,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只见那十二面铜镜中,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脸!这些人脸都是扭曲变形的,他们的眼睛全都首勾勾地盯着苏棠,嘴里还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这恐怖的场景让苏棠完全惊呆了,他的双腿像被钉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张阿婆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是镜灵!是镜灵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紧接着,张阿婆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十二面铜镜冲了过去,她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那铜镜是她生命中的恶魔一般,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摧毁。
就在她靠近铜镜的瞬间,铜镜上原本细微的铜铃裂缝突然扩大,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像鲜血一样滴落下来,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摊诡异的血迹。
张阿婆的脸色变得惨白,她颤抖着说道:“当年考古队破了镜祠的禁忌,用活人献祭唤醒了镜灵……你父亲想阻止他们,才……”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铜镜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力量一般,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如雨点般西散飞溅,每一片都如同利刃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朝众人飞射而去。
陆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苏棠,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惊险地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子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子弹击中铜镜碎片时,竟然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铜镜碎片并非普通之物。
就在这时,镜中突然伸出无数条黑色的锁链,如同毒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周明雪。周明雪猝不及防,被锁链紧紧束缚,难以挣脱。她拼命挣扎,手中的袖箭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火星,但这些锁链却似乎毫无损伤。
“这些东西不怕物理攻击!”周明雪惊呼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婆,焦急地问道,“阿婆,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老人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铜镜,边缘刻着残缺的蟠螭纹:“用...用血脉...”她将铜镜按在镜台上,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十二面铜镜开始逆向旋转,镜中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逐渐被吸入地面的青铜图腾。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埋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完整的明代蟠螭纹铜镜泛着妖异的光,镜面倒映出苏棠的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原来你才是关键...”镜中传来沙哑的男声,祭坛西角燃起幽蓝的火焰,“当年苏文远偷走的,就是能操控镜灵的本命镜!”
周明雪甩出绳索缠住苏棠的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开。陆沉举枪对准铜镜,却发现子弹穿过镜面毫无作用。千钧一发之际,张阿婆将开裂的铜铃砸向祭坛,铃声与铜镜的嗡鸣产生共鸣,整座祠堂开始坍塌。
“快走!”陆沉拽着苏棠冲向门口,身后传来铜镜碎裂的巨响。当他们跌出祠堂时,青螺镇的血色月光突然消散,镜祠在爆炸声中化为废墟。唯有苏棠手中的半块铜镜,纹路深处渗出细小的血珠,在晨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而在废墟深处,一双眼睛透过破碎的镜片注视着他们。戴青铜面具的人捡起块刻着“镜渊”的残片,低声轻笑:“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身后的阴影里,十二盏青铜灯同时亮起,灯油是暗红的血液,火苗跳跃间,映出墙上巨大的蟠螭纹正在缓缓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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