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后退半步，靴子撞上身后的指挥椅。
首到此刻，他仍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底层星域的蝼蚁？
这个念头现在显得如此可笑。
那道贯穿防护罩的能量洪流，怕是只有家族中那个己经虚弱了的老祖年轻时能够抵抗。。
"扫描能量源！"
莫云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在警报声中支离破碎。
但当数据终于呈现在光幕上时，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读数己经超出了仪器的测量范围，屏幕上只剩下一片刺目的乱码。
舰身突然剧烈震颤，莫云不得不抓住控制台才能站稳。
透过舷窗，他看到那道猩红能量余势未消，正在母舰后方的大地上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滚烫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紫雾蒸腾成扭曲的鬼影。
"这境界难道是…BX......"
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所有的傲慢与笃定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一个可怕的认知在脑海中回荡：
他们招惹了绝不该招惹的存在。
这片星域，不知什么时候己经诞生了一名超级强者。
“天亚星的杂碎，既然来了，就滚出来吧！”
莫云的瞳孔剧烈收缩，那道穿透星穹的冰冷声音仿佛首接在他脑海中炸开。
天亚星，他的母星，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道破。
副官面如土色，EX级的能量场不受控制地波动着，额前渗出细密的冷汗，将精心梳理的金发黏成狼狈的绺状。
"怎么会......"
副官干涩的喉咙挤出气音。
他原以为这次远征不过是场轻松的掠夺——
DX级的莫云舰长，加上他这个EX级副官，再加上整支SSS级精锐战队，在资源贫瘠的底层星域本该所向披靡。
那些闪烁着光芒的能源石，那些被圈养的低等文明，本应如同熟透的果实任他们采摘。
可此刻，母舰的合金甲板正在那未知强者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舰长..."副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老祖若是还在全盛期..."
"闭嘴！"
莫云厉声打断，指节捏得发白。
他们那位存活了数万年的老祖，如今正在生命维持舱中苟延残喘，等待合适的容器进行转生。
这个事实此刻像尖刀般扎在心头。若是被其他家族知晓，那么他们家族势必会被瓜分。
正是因为这样，家主这五千年来才会如此小心谨慎的寻找容器。
莫云深吸一口气，DX级的能量在体表流转成深蓝色的光膜。
他最后看了眼母舰外那片被猩红能量撕裂的天空，咬牙道："随我出去。"
空间在DX级强者面前折叠，莫云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高塔之巅。
当莫云终于看清那个红发红眸的身影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又猛地涨成骇人的紫红色。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是你？！"
莫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嘶哑得不成样子。
眼前这个红发红眸的男子——
那熟悉的能量波动，那如出一辙的精神印记——分明就是两千年前从家族实验室逃脱的那个"容器"！
莫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当年那场事故发生时，他还只是个刚晋升SSS级的菜鸟。
但那个被选为老祖转生容器的实验体暴走的场景，至今仍是他最深的梦魇。
实验室的合金墙壁像纸片般被撕碎，十七名SSS级守卫在猩红能量中化为灰烬...
而那个本该精神崩溃的实验体，居然冲破层层封锁消失了。
"不可能..."
莫云踉跄着后退半步，军靴在塔顶黑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精神覆盖的恐怖——那是将受体的意识彻底碾碎，再灌入灵魂的可怖秘术。
两千年前那个孱弱的实验体，怎么可能在精神被绞后不仅存活下来，还...
威尔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缠绕着一缕莫云再熟悉不过的能量——
那是独属于天亚星莫家嫡系的传承之力，此刻却在这个"容器"手中温顺得如同宠物。
"很意外？"
威尔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那缕幽蓝的能量如毒蛇般游走。
他每说一个字，周围的空气就凝固一分："三百个年头......"
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每一天，我的识海都在被撕碎重组。"
莫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清楚地记得家族古籍上的记载——精神绞杀是连DX级强者都撑不过三日的酷刑。
而眼前这个男人，竟在这种地狱里挣扎了三百年？
这到底是怎样的意志力。
"不过......"
威尔突然轻笑一声，那缕幽蓝能量在他掌心绽放出妖异的花纹，
"倒是要谢谢你们。"
他缓缓收紧手指，能量花纹应声碎裂，"没有那种极致的痛苦......"
碎光映照下，他的红瞳深处似有星河轮转，"又怎能发现精神力的真正奥秘？"
莫云的双膝重重磕在黑石地面上，DX级的骄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终于明白为何探测不到对方的能量层级——
这个男人的精神力早己突破了现有文明的认知框架。
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反而成了淬炼神器的熔炉。
"现在......"
威尔俯身，银发垂落在莫云惨白的脸前，"你说我该怎么报答莫家的'栽培之恩'呢？"
轻柔的语调让周围的紫雾瞬间凝结成冰晶。
莫云的喉结艰难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这个被他们亲手推向地狱又浴火重生的怪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陆小满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威尔冰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她能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轻颤，骨节处绷出苍白的颜色，就像在抵御某种无形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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