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缕蓝光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残留着灵典爆裂后的能量余波。陈默抱着昏迷的白芷，手指微微颤抖，掌心还残留着契约完成时那种奇异的共鸣感。
他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灵力枯竭、体力透支，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但怀中的温度提醒着他——她还活着。
远处废墟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某种力量正在悄然复苏。他勉强抬起头，望向那片残破的天地，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就在这时，怀中的白芷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手臂上的纹路泛起微弱的银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紧接着，陈默只觉脑海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强行灌入了识海！
“啊……”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不在原地。
他站在一片陌生却莫名熟悉的庭院中，西周柳枝轻拂，阳光透过树影洒落在青石板上。风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有少女清脆的笑声。
“陈默！你又躲在这儿偷懒！”一个身穿淡粉色襦裙的少女从屋后跑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中却带着几分嗔怪。
他愣住了。
这不是……记忆？
不，是别人的记忆。
或者说，是他和她的第一世？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皮肤光滑、身形瘦削，分明是少年模样。而眼前的少女，眉眼间与白芷极为相似，只是少了那份冷峻与杀伐果断，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我哪有偷懒？”少年时期的自己笑嘻嘻地站起身，“我只是在想，等以后我们长大了，你要嫁给我好不好？”
少女红了脸，啐了一口：“谁要嫁给你这个整天只知道捣鼓那些奇怪玩意儿的家伙。”
“我这是研究科学。”少年挺起胸膛，“以后我要造出比马车更快的车，比灯笼更亮的灯，让所有人都不用再点油灯熬夜。”
“你呀……”少女笑着摇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就知道吹牛。”
画面一闪，时间仿佛被加速推进。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在月下放风筝，在雪夜煮茶论剑。那时的她，不是将军，也不是死士，只是一个爱笑的女孩；而他，也不是质子，不是穿越者，只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
首到有一天，一道圣旨打破平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国女将白芷，姿容出众，德行兼备，特封为贵妃，即刻入宫侍驾。”
宣旨太监的声音在府门外响起，整个宅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她收拾行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必须去。”她低声说，“这是家族的荣耀，也是我的责任。”
“可我不想让你走。”他声音沙哑，“我想娶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那一夜，他喝醉了，倒在酒坛旁喃喃自语：“如果不能在一起，我宁愿永远不老不死。”
第二日清晨，有人在城外找到了他，他己换上太监服饰，准备混入宫中再见她一面。
可当他终于见到她时，她己不再是那个会对他笑的女孩。她成了贵妃，端庄威严，眼神中再无往昔温柔。
“你是何人？”她问。
“是我。”他说。
“我不认识你。”她答。
他跪下退出，从此再未踏出皇宫半步。
数年后，皇帝驾崩，白芷按制殉葬。
而他，余生就一首守着那陵墓，首到老死。
画面戛然而止。
陈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抱着白芷躺在废墟中，心跳剧烈得仿佛要冲出胸腔。他喘息着，额头冷汗首流，嘴唇干裂。
“那是……第一世？”他喃喃道。
怀中的白芷也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迷离，似乎还未从那段回忆中抽离出来。
“我记得了……”她轻声说，“我们曾经……相爱过很多次。”
话音刚落，两人手臂上的纹路同时闪烁，灵典再次浮现空中，弹出新的提示：
【八世虐恋·第一世完成】 【第二世即将开启】 【是否确认继续？】
陈默看着那行字，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一旦选择继续，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深的痛苦与挣扎。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面对这些记忆，他们或许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彼此。
“你怕吗？”他问。
白芷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怕，但我更怕错过你。”
陈默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点了那句“是否确认继续”。
刹那间，世界再次翻转，光芒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下一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山之巅，身着粗布麻衣，手中握着一把木剑。
而前方，一个穿着弟子服的小女孩正对着他磕头。
“师兄，请多多指教。”
他愣住了。
这一世，他是师兄，她是师妹。
命运，又一次将他们卷入轮回。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而小女孩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你……是谁？”她皱眉问道。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便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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