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一般，朝着水流中坠去。
“嗵！”
落水声和水花一同溅起，水花巨大，但在无比嘈杂的人群当中，却没掀起一丝波浪，更没有人注意到，溅起水花的位置，亮起的幽蓝色亮纹。
“坎。”
伏希无声地默念着，水流瞬间开始像是涡扇下的风流一样在他的身边聚集。
屏息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不是潜水高手，即使能依靠“坎”的特性操纵水流，但他也只不过是能游得快一些而已。
他需要尽快确认宫绘柳的状态。
好在两只怪物的体型着实算得上庞大无比，即使是在黑压压，只有微弱江边霓虹灯光渗进来的昏暗江底，他也能瞬间锁定相柳和八岐大蛇的位置。
巨大的，混沌扭曲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不远处，十七条粗壮却又弯长的蛇一样的身躯扭动着，在江中作着乱，随着江水的涨落，掀起巨大的水幕。
身后的涡流使得伏希的身子快速地穿梭在江底，他如此小，小到巨大的蛇们即使有整整十七只头，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但或许它们看到了，只是当成了比较大的鱼而已。
无论如何，伏希还是轻松、安全地接近了它们庞大的身躯。
借着微弱的幽蓝色耀纹之光，伏希仅一眼就找到了宫绘柳的位置。
她实在是太显眼了。
亮红色的裙子飘荡在水中，即使被水浸湿，却依然像是飘舞在风中那样，自由、飘逸。
她紧闭着双眼，如同沉醉在香甜的美梦当中，扎好的头发向上结成一股，随着水流的方向游荡。
如果不是在水下看见她，任谁也只会觉得她是睡着了而已，货真价实的睡美人。
但她胸前碗口粗的巨大空洞，让人心惊胆颤，两头蛇的尾巴，就从这里钻出，延伸成了巨大的身体。
她白皙的皮肤上也布满了裂纹，细小的毛细血管几乎每一根都爆裂开来，像是闪电的走势一样，印在皮肤表面。
伏希游至她的身边，无言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在冰冷的江水中，她的体温冰冷无比。
但柔软的触感，和她无意识中做出的反应，还是宣告了她的生命暂存一息的事实。
伏希心中长叹出一口气，这里是水下，他没办法真真正正地排出腹中的浊气。
他其实没法骗过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与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她们命运中的死亡早已注定。
但宫绘柳，她虽然同样也是死期已定，但她的死，得算在伏希的头上。
两次的经历，和他验证分析出的剧情触发方式，这一刻，他现在完全确定了，他是触发她死亡结局的钥匙，他接受邀请的那一刻，宫绘柳的死亡就成了定局。
如果没有他，她只会是一个一直单纯下去的女孩而已。
但有了他，无论在原本故事的剧本中，还是在命运中，这个女孩的死亡就此注定了。
他完全可以认为，她是因为他才会死的。他是她死亡的直接因素。尽管他可以咒骂命运，咒骂剧本的作者，怪罪于任何相关的人，但事实是他无法改变的。
伏希心中放不下这样的愧疚感，他没法说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去。
他要做出选择，不会让他后悔的选择。
女孩无意识的反应触动了从她胸口钻出来的两条恶蛇，它们刹那便一齐扭动着多个头颅，聚集在了伏希身边。
华系的神阶说法太过众多，几乎不成体系，但日本的却很完整，而八岐大蛇，只是连侍神也够不上的一只，渺小的妖怪而已。
同样的，相柳虽然没法排布它的等级，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按照《山海经》中的记载，它只不过是共工的部下，小小的，挡了大禹路的妖怪而已。
两只不入流的怪物释放着敌意，蛇身卷起水涡，蛇头吐出了信子，威胁着女孩身旁的人类。
但面对能够击溃主神的伏希，它们两个，实在是只有看上去声势比较浩大这一点，还算值得一提。
幽蓝色的亮纹爆发式地显现，一瞬间照亮了江底。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呼喊声。
异变发生了。
剧烈的震动以江底为中心传递着，紧接着，滔天一般的洪水，包裹着巨大的蛇，从江中掀起。
那是一朵巨大的浪花，犹如灾难电影中灭世的海浪。
浪花席卷着怪物，向着大海的方向，浩浩汤汤地奔腾而去。
波浪的顶端，若隐若现的，有渺小的人影浮现。
第75章 把它们塞回去
上一次的经历中，在与维斯塔的弟弟，现称尼普顿的海神战斗后，伏希对水，对江河，对大海的理解更上一层。
他的力量不同与血裔或灵裔。这是他的秘密，作为人来说伏希可谓薄弱至极，甚至不比勤于锻炼健身的普通人更强壮，只需要三个成年人就能控制住他的行动，
但，基于对天地万物的理解，他就能呼号自然的力量，化为己用。
正如现在，江面骤然下降，常年流淌的大江此刻已经快要干枯见底，相当大范围内的水，全都被无可阻挡的势头裹挟着，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蛇影，以海啸也赶不上的速度奔向大海之中。
“怎么回事？江水怎么突然没了？”
围观的群众惊叹于十几米高的江水突然就变得干涸，发出了惊恐的疑问。
“跑啊！”
像是每年在钱塘江观潮时不听劝的群众那样，即使听到了这样的警示，也依旧有人无动于衷。
刚刚被卷走的水此刻已经快速地倒灌回来，激荡在江堤上，巨大的水花向两岸围观的人群扑打过来，人们终于知道那句提醒他们快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人群作鸟兽散，江水淅淅沥沥地落在了地面上，滨江道路上短短眨眼间就没了行人，或钻回了车里，或走向了其他地方。
唯有风笙，捧着刚刚伏希交在她怀中的衣服，表情凝重。
......
水流的速度通常来说并不快，即使是流速极快的河流，也不过仅仅只有每秒一米左右而已，但这道在水面上拔地而起的高高水幕，速度已经难以用普通值去衡量。
江面、入海口、近海、深海，片刻间，周围已一片黑暗，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洋之中。
两条蛇的身躯巨大，浮在水面上，加起来一共十七只头颅狂乱地飞舞着。
可身处大洋，它们也显得渺小，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压迫着它们的牢笼。
伏希的呼吸变得粗重，号令如此巨量的水，实在不是能气定神闲完成的事情。
但他必须这样。
一来不能任由这些怪物在人群的面前肆虐，毕竟渠道封锁得再彻底，也总是会有小道消息传出去，那样会很麻烦的。
二来，刚刚的一瞬间，河流中的水飘过伏希手背上时，那种触感，以及滋滋作响犹如水壶蒸干的声音，让他确定了，这些怪物的血，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会污染水源。
相柳的血有毒，在《山海经》中曾经记载：“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
同样的，在日本的《古事记》中对八岐大蛇亦有描述：“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
他当然不能任由这些家伙把清澈的大江染成毒缸。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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