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向破庙的瓦砾,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在这无尽雨幕中碾碎。
萧景琰立于破庙的阴暗角落,手中死死攥着那份名单,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在一个名字上——吏部尚书周明远。他眉头紧蹙,满脸的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周明远可是历经三朝的老臣,深受父皇信任,在朝堂之上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晚晴倚靠着一旁的墙壁,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她紧咬下唇,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你还记得在王侍郎书房发现的那封吐蕃文密信吗?周明远曾在西域为官长达十载,对吐蕃语可谓精通至极。”
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而且,你仔细回想,上次西北军增兵一事,正是他在朝堂上极力劝谏陛下暂缓出兵,致使西北战事一度陷入困境。这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话刚落音,陆明远神色匆匆,赶忙上前一步,语气急促且严肃地说道:“殿下,卑职在追查王侍郎党羽的过程中,发现一个极为蹊跷的细节。”
“上个月十五,本应告病在家休养的周明远,竟出人意料地现身于城西的悦来客栈。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他身为吏部尚书,去那里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悦来客栈?”萧景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那地方向来是消息汇聚之所,江湖人士与市井混混常来常往,他一个朝廷大员去那儿做什么?难道那里是他们秘密联络的地点?”
春桃在一旁听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太子妃姐姐之前让我调查沈若明的银票流向,发现有一笔高达五千两的银子,正好存入了悦来客栈对面的钱庄!”
苏晚晴急切的说道:“看来这悦来客栈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暗中联络的重要据点。景琰,我们或许可以……”
“不行!”萧景琰几乎不假思索,立刻出声打断,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坚决,“你如今伤势严重,身体虚弱不堪,必须即刻回宫,请太医悉心诊治。”
“陆明远,你即刻率领暗卫前往客栈秘密探查,切记,务必抓活口,从他们嘴里挖出更多线索。”
陆明远立刻抱拳,干脆利落地领命,转身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苏晚晴还欲争辩几句,却被萧景琰轻轻按住肩膀,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眼神中满是心疼:“听话,晚晴。这次就听我的,好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禁不起任何折腾,等你彻底痊愈,我们再一起将这些朝廷蛀虫连根拔起,还大秦一个朗朗乾坤。”
苏晚晴看着他坚定又担忧的眼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无奈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东宫寝殿内苏晚晴刚喝完苦涩的汤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只见萧景琰脚步匆匆,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大声说道:“晚晴,有重大发现!陆明远在悦来客栈的密道里成功擒获了周明远的贴身师爷,经过一番审讯,他终于招供了!”
“是不是招供说周明远私吞朝廷拨给西北的军饷,用这些不义之财购置军械,企图与外敌里应外合,颠覆我大秦江山?”苏晚晴接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萧景琰惊讶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提前得到了消息?”
苏晚晴微微一笑,从枕边拿起一卷泛黄的账册,缓缓展开,说道:“因为我让春桃这几日仔细查阅了近三年的户部账本。”
“你瞧,西北军饷每次都是周明远亲自督办,然而实际到账的数目,却总是比预算少了整整三成。而且,还有这个——”
她又举起一张同样泛黄的契约,“我在宫中的密档库中寻到了这个,二十年前,周明远曾与吐蕃商人签订过一份秘密协议,协议内容虽未详细记载,但结合如今的情形来看,恐怕就是他叛国通敌的铁证。”
萧景琰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说道:“好你个老狐狸!平日里在朝堂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竟隐藏得如此之深!有了这些确凿证据,我看他这次还如何狡辩!”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春桃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下!太子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周明远联合了几位朝中老臣,竟在朝堂上逼迫陛下立刻立储,而且……而且他们还诬陷殿下意图谋反,要求陛下将您再次打入天牢!”
苏晚晴和萧景琰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走!”萧景琰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无比:“是时候让这些心怀不轨之人原形毕露,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阴谋家。”
朝堂之上,周明远拄着拐杖,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陛下,太子平日里结党营私,在朝中大肆培植自己的势力,意图不轨,对我大秦江山社稷构成了严重威胁。老臣恳请陛下以江山为重,尽早做出决断,以绝后患啊!”
“周大人,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吧?”萧景琰那充满威严的声音从殿外清晰传来。紧接着,他与苏晚晴并肩从容步入朝堂,萧景琰手中高高举起一叠罪证。
周明远看到他们出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但仍强作镇定,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又想用这些伪造的证据来混淆视听,为自己开脱罪责?陛下,您可千万不要被太子的表象所迷惑啊!”
“伪造?”苏晚晴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不屑,“周大人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吧?这是您二十年前与吐蕃商人签订的协议,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字迹可是清晰可辨。还有这个——”
她缓缓展开账本,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是西北军饷的贪污记录,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容不得你抵赖!”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周明远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硬地说道:“这些都是太子和太子妃为了诬陷老臣,故意伪造的证据!陛下,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谋反之心啊!”
“是吗?”萧景琰冷笑一声,示意陆明远带上来一人。
正是被抓的师爷,他一看到周明远,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哭喊着说道:“大人,救命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全招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您指使我做的,私吞军饷、勾结外敌,还有陷害太子,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您啊!”
周明远听了,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喝道:“周明远,你这个逆臣!朕如此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来人,将他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走出朝堂,苏晚晴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萧景琰却握紧她的手,神色凝重道:“不,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周明远背后,恐怕还有更为庞大的势力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再难的路,我们也一定能坚定不移地走过去。”苏晚晴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和温柔,“因为我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底气,是对方永远的依靠。”
余晖之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虽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们坚信,只要彼此相伴,就没有无法跨越的艰难险阻,定能守护好大秦的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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