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内务府后巷的石板路上己聚满了交头接耳的宫女。苏晚晴抱着一摞洗坏的绸缎穿过人群,忽听得尖锐议论声:“就是她,非要搞什么‘新法子’,这下好了,把贵人的衣裳都毁了!”
“苏姑娘留步。”掌事女官柳嬷嬷拄着檀木杖拦住去路,皱纹里藏着冷笑,“李公公特意交代,若你今日再洗坏衣物,就首接发卖去浣衣局最苦的水牢。”
苏晚晴掀开布帘,屋内铜盆林立,数十匹褪色变形的绸缎泡在浑浊皂液里。她蹲下身子,指尖划过布料边缘的焦痕,转头问缩在角落的小宫女:“这些衣裳洗之前可经过暴晒?”
“是...是李公公吩咐,说要先晒足两个时辰。”小宫女声音发颤。
柳嬷嬷猛地甩响手帕:“狡辩!分明是你教的什么‘米酒去污法’毁了料子!”
“且慢。”苏晚晴舀起一勺皂液凑近鼻尖,突然笑了,“嬷嬷可闻出酸味?这皂角掺了石灰粉,暴晒后遇水产生高温,再好的绸缎也得碳化。”她抓起焦黑布料揉搓,碎屑簌簌掉落,“敢问李公公为何特意叮嘱暴晒?”
屋内瞬间死寂。柳嬷嬷涨红着脸正要反驳,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声。二皇子萧景琰身着月白常服跨进门槛,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李顺。
“听闻内务府出了乱子?”萧景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苏晚晴身上,“你就是提出洗衣新法的宫女?”
“回殿下,正是奴婢。”苏晚晴福身时,瞥见李顺藏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此次事故并非洗衣之法有误,而是......”
“大胆贱婢!竟敢推卸责任!”李顺突然暴喝,“分明是你学艺不精......”
“李公公这么着急,莫不是怕真相败露?”苏晚晴从袖中掏出半块烧焦的绸缎,“方才己查验过,所有损毁衣物都出自您名下的库房。若殿下不信,可命人检查其余绸缎。”
萧景琰眼神微凛,示意侍卫开箱。片刻后,侍卫捧着几匹崭新绸缎上前:“殿下,这批湘绣缎面也有碳化迹象。”
李顺“扑通”跪地,额头撞得青砖作响:“殿下饶命!是...是赵公公生前吩咐,要给这丫头下马威......”
“原来如此。”萧景琰着腰间玉佩,突然轻笑出声,“苏晚晴,你既能看出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回殿下,自然有。”苏晚晴走到铜盆前,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倒入水中,“此乃从盐碱地提炼的纯碱,去污力强且不伤衣料。再配合这竹制搅拌器......”她转动木架上的齿轮,带动下方竹片在水中划动,“可比人力捶打省时省力。”
围观宫女发出阵阵惊叹。柳嬷嬷凑上前细看:“这...这转得这般均匀,莫不是机关术?”
“不过是些巧思。”苏晚晴将洗净的绸缎展开,色泽鲜亮如新,“而且奴婢计算过,用此方法每日可多洗三成衣物,还能节省一半皂角。”
萧景琰眼中闪过赞赏:“若真如你所说,倒是能为内务府省下不少银钱。”他转向呆若木鸡的柳嬷嬷,“从今日起,苏晚晴暂代浣衣局教习,所有革新事务由她全权负责。”
“谢殿下!”苏晚晴跪地时,与李顺怨毒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深知,这场胜利不过是开始——萧景琰看似随意的任命,实则将她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
当夜,春桃抱着热腾腾的姜汤冲进屋子:“姐姐!全宫都在传您的本事!不过...翡翠姑娘派人送来密信。”
信笺上只有一行小字:“御花园东南隅,三更天,莫带旁人。”苏晚晴捏着信纸望向窗外,树影婆娑间,仿佛又看见那日黑影闪过的痕迹。她将玉佩贴在心口,低声道:“春桃,帮我盯着李顺的动向。有些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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