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左丞相周明远后的第七日,御书房内烛火摇曳。萧景琰将新拟定的官员任免奏折推到苏晚晴面前,案头还放着半块尚未寻全的虎符:“吏部、户部要职都换上了我们的人,但西南战事吃紧,粮草调配还是捉襟见肘。”
“或许可以从盐铁专营入手。”苏晚晴展开泛黄的税册,指尖划过江南盐商的账目,“听说扬州盐运使王崇礼,最近频繁与藩王势力往来。春桃,去请陆明远和林砚之,就说有要事相商。”
半个时辰之后,新晋的谋士们终于围坐在了一起,开始商议要事。陆明远站在地图前,手指着上面的漕运路线,神情严肃地说道:“诸位,这条漕运路线至关重要。若能成功拿下扬州盐道,不仅能让国库充盈,更能截断藩王的暗中财源,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然而,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只是那王崇礼老奸巨猾,在朝中还有着强大的靠山。要想从他手中夺得扬州盐道,恐怕并非易事。”
林砚之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靠山,不就是那个被处死的周明远吗?如今周明远己死,王崇礼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说到这里,林砚之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最近得到消息,王崇礼正在秘密筹备一场‘盐商盛会’,邀请了不少京城的权贵。这其中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萧景琰与苏晚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萧景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王崇礼到底在搞什么鬼。”苏晚晴点头表示赞同:“好,就这么办。”
三日后,扬州城张灯结彩。苏晚晴女扮男装,手持烫金请柬踏入王家府邸。雕梁画栋间,珠光宝气的商人们推杯换盏,王崇礼举杯笑道:“诸位!如今藩地商贸通达,只要...”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萧景琰身上。
“王大人,来者皆是客,您就不请我喝杯酒吗?”萧景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崇礼,手中的玉杯轻轻晃动,杯中的酒水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王崇礼心中一紧,脸上却强作镇定,干笑两声:“二皇子说笑了,下官怎敢怠慢皇子殿下。只是今日府中并无好酒,恐有失礼数。”
萧景琰冷哼一声,不再与他纠缠,身后的小李子迅速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道:“奉陛下旨意,彻查扬州盐税。王崇礼,你可知罪?”
王崇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仍强撑着道:“二皇子,这其中定有误会!下官每年上缴的税银,可都是足额的啊……”
“哦?是吗?”萧景琰打断他的话,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那这些账本又是怎么回事呢?”说罢,他向一旁的苏晚晴使了个眼色。
苏晚晴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一叠厚厚的账本狠狠地摔在桌上。账本翻开,墨迹未干的账目清晰可见,上面详细记录着大笔银钱的流向,而这些银钱的最终去向,无一不是西南藩王。
王崇礼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账本,嘴唇嚅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可都是你昨夜与藩王使者密会的铁证!”苏晚晴的声音冰冷而严厉,“王崇礼,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王崇礼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苏晚晴突然话锋一转,指向了角落里的一个红衣商人。
“还有你!”她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你顶着‘西域胡商’的名头,实则是藩王的财务总管!”
现场顿时大乱,侍卫冲进来的瞬间,萧景琰长剑出鞘:“包围王府!一个都不许放跑!”混乱中,苏晚晴瞥见王崇礼往袖口塞了封信,反手扣住他手腕:“这是什么?写给‘面具人’的密信?看来你的主子,还另有其人。”
回到京城,萧景琰将缴获的盐商名册摔在御案上:“父皇,扬州盐税补足后,可支撑前线三月军需。只是这封信...”他展开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只写着‘月圆夜,城西破庙’。”
皇帝咳嗽着坐起:“二皇子,你暂代朕去会会这个‘面具人’。苏皇子,你负责整顿盐政,切记...”他突然剧烈喘息,太医们急忙涌入。
深夜,城西破庙。萧景琰带着暗卫埋伏在断壁残垣间,月光透过漏风的屋顶洒下。突然,瓦片轻响,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飘落,声音沙哑如夜枭:“二皇子果然有胆色,只是你以为抓住王崇礼,就能...”
“少废话!”萧景琰挥剑首取面门,却见对方甩出烟雾弹。待烟雾散尽,地上只留半块玉佩——正是当年虎符失窃案的关键证物。
就在此时,苏晚晴正在户部忙碌地核对盐税账目。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账本,仔细地比对每一笔收支,确保账目准确无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晚晴抬起头,只见春桃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姐姐!不好了!”春桃喘着粗气说道,“扬州那边传来消息,王崇礼在狱中自尽了!”
苏晚晴心中一紧,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春桃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据说是死前吞了一枚刻着黑鸦的戒指!”
“黑鸦?”苏晚晴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可是沈氏的图腾啊!”
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沈氏的余孽并未被彻底铲除,而且他们与面具人勾结得十分紧密。
“景琰那边不知道情况如何……”苏晚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小李子浑身是血地闯了进来,他满脸惊恐地喊道:“苏姑娘!不好了!殿下遇袭了!面具人的武功诡异得很,暗卫们死伤惨重!”
苏晚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佩剑,转身就往外冲去。
夜色如墨,苏晚晴骑在马背上,疾驰在街道上。马蹄声急促如鼓,仿佛在催促她尽快赶到景琰身边。
她紧紧握住缰绳,心中焦急万分,暗自祈祷着景琰不要出事。
“不管你们有多少阴谋,我和景琰定要将你们连根拔起!”苏晚晴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在暗处,面具人站在一座破庙中,他手中抚摸着一块残缺的玉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萧景琰,苏晚晴,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呢。”他的声音在破庙中回荡,带着丝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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