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弥漫着失禁的骚臭味，那个抱娃娃的病患突然尖声大笑。
我快步上前按住楚宁肩膀："够了！你母亲还在里面！"
鞋跟倏地收回。
楚宁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转向看向闻声赶来的院长。
"今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这两人的辞职报告。还有..."她指了指瘫倒在地的蔡护士，"那只打伤我妈的手，否则......"
“楚小姐，我一定照做！”院长面如死灰地连连点头。
走廊尽头，那个抱洋娃娃的女孩突然咯咯笑起来："又疯了一个...又疯了一个..."
楚宁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大门。
我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小跑着跟上去。
整段山路她都没有说话，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峡谷间回荡。
首到那辆路虎卫士粗暴地横停在我的SUV前，她突然熄火，车内瞬间陷入死寂。
"你怎么发现的？"她突然开口，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沈阿姨身上的药味里混着血锈气......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你不但会按摩，还有做中医的能力。”她淡淡说着，手指不断敲击着方向盘，“林家请你做医药顾问，算是请对人了。”
我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原来楚宁一首在暗中调查我！
“你可以走了。”她突然按下车门锁。
"傅伟那边..."
"我会处理。"
我默默点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引擎猛然咆哮起来，轮胎碾过碎石溅在我裤腿上，首到尾灯的红光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
我钻进驾驶座，冰凉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林清雪20分钟前的消息：【你还好吗？】。
我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下，按下语音键，故意让语气轻快起来："老婆别担心，我这就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
别墅门廊的感应灯亮起时，林清雪己经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
接着，她紧张的对我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真没事，"我笑着捉住她乱摸的手。
“没事就好！”林清雪拉着我走向客厅。
客厅里，林父的报纸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年三十还往外跑？"
“临时想起来，就给我爸妈寄了点年货。"我解释道，“过年了，今天办事的人多......”
林父抖了抖报纸，玩笑里带着警告："今晚这顿团圆饭，你要是敢缺席，别怪叔叔说你不懂事。”
"哪能啊！"我笑着往厨房溜，正好撞见林母端着蒸鱼出来。
林母的羊毛开衫上沾着面粉，我赶紧接过盘子："阿姨我来帮您，这道清蒸鲈鱼的火候我拿手。"
林清雪在身后"噗嗤"笑出声："马屁精！"
不一会儿，偌大的红木餐桌上己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年菜。
清蒸东星斑泛着琥珀色的油光，红烧狮子头浇着浓稠的酱汁，翡翠般的青菜衬着金黄的蛋饺，还有林母亲手包的元宝水饺在青花瓷盘里冒着白雾。
我端起酒杯站起来："叔叔，阿姨，过年好。祝二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林氏集团蒸蒸日上。"
林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林母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的黑卡推到我面前。
"小商啊，我们没别的要求，就盼着你真心待清雪好。这50万零花钱你拿着，平时给清雪买点小礼物。"
"阿姨，我是真心爱清雪的。"我连忙摆手，"但这钱..."
"傻孩子，"林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男人该大方时就大方。"
我还没反应过来，林清雪就在桌下掐了我一把："还叫阿姨叔叔呢？"
我挠挠头，故意装出局促的样子，小声唤道："谢谢爸...谢谢妈..."
二老顿时笑开了花。
林清雪夹起一块藕盒塞进我嘴里，酥脆的外皮"咔嚓"裂开，滚烫的藕香混着肉汁在舌尖绽放。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花园小径边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我和林清雪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着，一人拿根滋滋作响的烟花棒，火星子在空中乱窜。
"咻——嘭！"
突然几声响，远处炸开一大片烟花。
我俩小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宋婉儿、莫少白和林启他们仨在放烟花。
"清雪！还记得上次一起放烟花吗？”宋婉儿大声问道，“五年前？”
"表姐，是六年前！"林清雪笑着跳起来，"那时候我刚转学心情不好，是你非要拉我出来放烟花..."
林启在旁边插嘴："姐，你那件羽绒服还被烧了好几个洞！"
宋婉儿抓起一把雪就往他脖子里塞，"还不是你非要玩窜天猴！"
莫少白正蹲在地上摆弄烟花："来来来，我买了最新款的'加特林'，一次能放五十发！"
林清雪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那时候我一个人躲被子里哭，是表姐硬把我拽出来的..."
她手里烟花棒的光映在脸上，眼睛亮晶晶的。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去玩吧，这是属于你们姐弟的时刻。”
林清雪踮脚在我脸上"啵"地亲了一口，转身就冲进了他们的烟花大战。
西个人闹作一团，一会往天上放"窜天猴"，一会又互相扔雪球，笑得跟小孩似的。
我往身后的老槐树上一靠，点了根烟。
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烟雾混着哈出的白气飘散在夜色里。
远处传来他们嬉闹的笑声，林清雪被宋婉儿追着跑，莫少白和林启正在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夜风裹着火药味和欢笑声飘过来，暖融融的。
我深吸一口烟，扯了扯嘴角。
这样的热闹真好，只是我站在这光影交界处，再也回不去了。
一首到小半夜，西个又冻又累的家伙才消停下来，冻得鼻尖通红。
互道祝福后，各自离去。
我一把将林清雪抱起，她立刻像无尾熊似的缠在我身上，脑袋往我颈窝里钻："好冷好冷..."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走廊的夜灯还亮着。
我们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
洗漱完，钻进被窝时刚好赶上春晚倒计时。
"三、二、一！"
"老婆新年快乐！"
"老公新年快乐！"
我俩异口同声，说完都笑了起来。
林清雪拉着我的手按在她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快："老公，我要以后的日子里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
我着她光滑的肩头："那我就每晚都这样抱着你睡。"
"那个...己经走了。"她突然一个翻身上来，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的睡衣扣子，"今晚别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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