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凝结成铅块一般。萧砚辞面沉似水,他紧紧地捏着一个布满银针的布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连玄甲上的霜纹都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这巫蛊娃娃,是在本王的书房里发现的。”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针上淬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说罢,他猛地将布偶甩在桌上,那布偶在桌上弹了一下,然后便静静地躺着,上面的银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萧砚辞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眼神犀利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谁能给本王一个解释,为何会有人对本王下此毒手?”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答话。就在这时,苏明棠站了出来。她面色沉静,宛如深潭之水,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轻轻地拿起那个布偶,指尖缓缓拂过上面那歪扭的绣线,心中的警铃却在瞬间大作。
这针法,她再熟悉不过了,与她那庶妹苏明柔平日里的女红风格简首如出一辙。然而,她的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医,缓声道:“您能看出这巫蛊之术的出处吗?”
老医颤巍巍地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布偶,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南疆失传己久的‘噬魂咒’,中咒者会在睡梦中五脏六腑被蚕食,银针所指之处便是致命伤。”他的目光落在布偶心口的银针上,“幸亏这娃娃刚做好不久,否则殿下……”
“明摆着是有人想阻止我和明棠的婚事!”萧砚辞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传令下去,封锁王府,彻查所有进出人员!还有苏府……”他眼中闪过寒光,“派人盯紧苏明柔。”
苏明棠按住他的手臂,柔声道:“殿下,此事蹊跷。若真是苏明柔所为,她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她想起前世苏明柔的心机深沉,这巫蛊娃娃更像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不如先从针上的毒药查起,鹤顶红在京城管控严格,定能顺藤摸瓜。”
正说着,暗卫突然闯入:“殿下!苏府派人送来请柬,三日后苏府举办赏花宴,邀您和苏姑娘同去。”
太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这时间选得妙啊,刚好在巫蛊娃娃事件后。镇北王,这鸿门宴,您去是不去?”
萧砚辞冷笑一声,霜纹在袖口蔓延:“为何不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把戏。明棠,你且留在王府,我……”
“我与你同去。”苏明棠握紧他的手,眼中闪着坚定,“若幕后之人想对付我,迟早会动手。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她转头对老医道:“劳烦您准备些解毒丹药,以防万一。”
三日后,苏府花园繁花似锦,却难掩暗流涌动。苏明棠身着淡青色襦裙,与萧砚辞并肩而行,余光瞥见苏明柔躲在假山后,眼神闪烁。
“姐姐、镇北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苏明柔扭着腰肢迎上来,目光却死死盯着苏明棠腰间的玉坠。
萧砚辞看似随意地站在苏明棠身前,却巧妙地将她完全遮挡住,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质问,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苏三小姐,近日本王书房失窃,丢失了一个重要的布偶。本王听闻苏三小姐近日常来王府,不知你可曾见过这个布偶?”萧砚辞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紧紧地盯着苏明柔,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明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萧砚辞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用手轻轻掩住嘴唇,娇柔地笑了起来。
“殿下这是何意?小妹怎会知晓殿下书房之事呢?”苏明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她突然话锋一转,指着远处的亭台说道:“母亲特意备了新茶,姐姐和殿下快请用吧!”
亭中,周氏正端起茶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让人感觉有些虚伪。
“听说镇北王近日受惊了?这是新采的碧螺春,最是安神。”周氏将茶盏缓缓推向苏明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明棠也尝尝,这可是你妹妹特意吩咐准备的。”
苏明棠见状,正欲伸手去接茶盏,却突然被萧砚辞拦住。只见他迅速伸出手,夺过苏明棠手中的茶盏,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本王替她喝。”萧砚辞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殿下!”苏明棠失声惊呼,她完全没有想到萧砚辞会如此举动。
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苏明柔则露出得逞的笑容。片刻后,萧砚辞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溢出黑血:“茶……有毒!”
“快拿解药!”苏明棠心急如焚地喊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丝绝望和焦急。她迅速从怀中掏出老医给的丹药,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丹药送入口中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苏明棠惊愕地抬起头,只见萧砚辞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别吃……”萧砚辞的声音沙哑而艰难,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先试药……”
苏明棠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凝视着萧砚辞,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知道萧砚辞是为了她好,可是时间紧迫,她实在无法忍受再拖延下去。
“好,我陪你一起试。”苏明棠终于下定决心,她紧咬着牙关,将那颗丹药小心翼翼地分成两半。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半放入口中,同时紧紧握住萧砚辞的手。
“生同衾,死同穴。”苏明棠轻声说道,她的目光与萧砚辞交汇,两人之间的默契和情感在这一刻似乎超越了生死。
而在不远处的暗处,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巫蛊娃娃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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