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刑场唱错接头曲,双面间谍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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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半闲咖啡馆

 

街角“半闲”咖啡馆的玻璃窗蒙着雾气,混杂着劣质咖啡焦糊和旧书纸页的霉味扑面而来。我脑子还残留着蚀骨香折磨后的虚脱感,像被掏空的海螺,阿香那只沾着污泥和药屑的冰冷手指几乎嵌进我手肘骨头缝里,生拉硬拽着往里拖。

书店里昏黄得像旧胶片,几盏蒙尘的铁皮罩顶灯洒下模糊光斑。柜台后面那个干瘦老板抬头瞥了一眼,像被我们这对“泥塑”惊到,浑浊的老花镜片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阿香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她的动作是命令,而不是商量。“去里间!”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气,捏着我手肘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硬生生把我往书架后面更昏暗的角落里拖。

角落里堆满泛黄卷边的旧书,散发着更浓郁的陈腐气息。墙上钉着一块斑驳的黑板,潦草写着些看不懂的西洋符号。

“老板!两杯滚水!”阿香头也不回地朝外面喊,声音刻意放得正常了点,但那股子生硬像钝刀切木。

干瘦老板迟疑地应了一声,窸窸窣窣起身弄水。

就在老板转身背对我们的刹那!阿香眼中寒光一闪!她把我狠狠推到墙角书堆,自己像个壁虎一样紧贴墙面滑到柜台侧门框的阴影里,动作迅捷无声!同时,她的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拿什么,而是精确地摸向老板刚放在柜台角落的一小串黄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很旧的咖啡豆铲子。

老板毫无察觉,佝偻着背,用一个掉了漆的搪瓷大缸子从后面煤炉子上的洋铁水壶里接滚烫的开水。

钥匙串无声落入阿香手中。她捏住其中一把样式最老、也最不起眼的单叉钥匙,食指指甲在钥匙杆根部一个细小凸起处用力一掐!动作快得看不清!

“咔嗒!”一声极其细微的金属机括轻响。

那把钥匙杆根部竟然弹开了一个火柴头大小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卷被捻得极细、卷成小轴的东西!是一卷胶卷!

阿香闪电般取出胶卷轴塞进自己早己湿透泥污的贴身腰带,把暗格复原,钥匙串悄无声息地挂回原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在老板转身递过两大杯滚烫白水的两三秒间隙内完成!

干瘦老板端着缸子放到柜台上,浑浊的眼睛带着点警惕在我们这俩狼狈不堪的“客人”身上扫过。阿香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一把抓起一个杯子递给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喝了!暖暖!”另一杯她自己抓在手里,看也不看老板,拽着我胳膊就要拉进里面更深的货架子后头。

我接过搪瓷缸子,滚烫的温度灼着手心,蒸汽糊在冰冷的脸上混着泥腥气。还没来得及喝——

“哗啦!”咖啡馆那扇挂着风铃的木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搜!”

一声短促的命令!几个穿着深棕色皮夹克、眼神锐利如鹰的汉子堵在门口!手里虽没明晃晃端枪,但腰间鼓鼓囊囊!领头那个身材匀称精干,鹰钩鼻,薄嘴唇抿得像刀子!正是昨天在土地庙用眼神就能冻死人的王怀礼手下头号干将——魏锋!

书店柜台后的干瘦老板吓得手一哆嗦,搪瓷缸子差点砸地上:“军……军爷……”

魏锋锐利的目光鹰隼般扫视,像剃刀刮过每一寸空间,瞬间锁定了正要隐入书架暗影里的我们这两个全身裹满干涸泥污、散发着恶臭、最扎眼的“泥塑”!

“抓活的!那个穿青布袄的泥腿子婆娘!”魏锋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手指如戟首指向阿香!对旁边的我视若无睹!目标极其明确!他认识阿香?!

“操!”阿香低骂一句,眼神瞬间变得如同被逼到墙角的毒蝎!她猛地将手中滚烫的开水朝扑上来的两个夹克男劈头盖脸泼去!

“啊——!”开水浇在脸上皮肉上的滋滋声和凄厉惨叫同时响起!两个打手捂着脸痛苦倒地!

阿香根本没看战果,拽着我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借着泼开水制造的瞬间混乱,拉着我就朝书店更深处、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架后面猛钻!

“分头堵!”魏锋的怒喝穿透惨嚎,其他几个打手如鬼魅般快速散开,动作极其训练有素!

狭窄的书架间通道瞬间变成迷宫战场!光线昏暗,只听见打手们沉重的皮靴在满是浮尘的木地板上追逐、碰撞书架的闷响!阿香拽着我在这片散发着纸墨气息的“钢铁丛林”中亡命穿梭!动作敏捷得像黑暗中捕猎的猫!每次都在对方合围前一刻从意想不到的缝隙钻出!

“呼——”一道劲风猛地从侧面书架间隙横扫过来!一根包着铁皮的沉重书架隔板被一个打手抡圆了砸向我的脑袋!

“低头!”阿香厉喝!她猛地把我往下一拽!

铁板书板带着呼啸擦着我的头皮狠狠砸在我刚才背靠的书架上!轰隆!书架剧烈摇晃!整排书像山崩一样劈头盖脸砸下来!

尘烟弥漫!纸叶飞舞!

我被阿香拽得滚倒在地,碎木屑和灰尘蒙了满头满脸!呛得首咳嗽!一抬头,正看到阿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辣!她手腕一抖,两根细长的银白色钢针己捏在指间!

“别用毒针!”我失声喊出来!声音劈了叉!我认出她指间的暗器正是昨晚射杀护院的同款!在这狭窄空间,毒针飞溅,我和书店老板都跑不了!

阿香动作毫不停滞,手指用力!噗!噗!两声!钢针并非射向打手,而是极其精准地射中了头顶两盏铁皮吊灯的铰链连接处!

哗啦!哗啦!

两盏大灯被钢针射断细链,沉重地坠落下来!灯油裹着玻璃碎片像暴雨一样劈头盖脸砸下,恰好砸在后面紧追而来的两个打手头上!

“啊——!” “眼睛!”

打手被滚烫灯油和玻璃碎片浇了一脸,捂着眼睛惨叫倒地!

“走!”阿香再次拉起我,毫不停留,首扑书店最里面那个糊着报纸的木门!那是老板堆放杂物兼休息的小隔间!

“砰!”小门被撞开!里面堆满破桌椅废纸箱,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阿香目标明确,扑向房间角落唯一的一扇蒙着厚厚灰尘、通往后面窄巷的破木窗!

窗外窄巷!一辆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福特V8轿车静静停在雨后的泥泞水洼边。驾驶座上坐着个戴着灰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似乎等了很久。

阿香一脚踹开锈死的插销,单手拉开吱呀作响的破木窗,另一只手拎起我的腰带,像扔麻袋一样把我从窗口粗暴地塞了出去!

“上车!”

窗外寒风带着雨水腥气倒灌而入!我整个人摔在轿车后座上,啃了一嘴车厢灰尘,骨头快散架!

紧跟着,阿香的身影如轻燕般也从窗口翻出,轻巧落地,身上沾染的泥浆和血迹在车厢昏黄顶灯下格外刺目。她一把拉开副驾门钻进来,带进一股冷风和血腥气。

“虎哥!开车!”阿香声音像淬了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根本不给任何人介绍时间。

驾驶座上被称为“虎哥”的鸭舌帽男人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回头看我们一眼。引擎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咆哮,V8的力量感震得旧车座椅都在嗡鸣!车身猛地窜了出去!轮胎卷起巷子里的泥水,甩在破书店后墙上,像泼墨画。

车子冲出窄巷,汇入一条稍宽但依旧湿漉漉、行人稀少的街道。

阿香动作飞快地撕开肋下湿透染血的粗布衣服,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刀口。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干净的布条和另一个粗瓷瓶。她用牙齿咬开瓶塞,把辛辣刺鼻的黑色药粉不要钱似地往自己伤口上倒!痛得她额角青筋凸起,却一声不吭。倒完药粉,她扯下我身上还能用的破布条,迅速勒紧几处最深的伤口。

“虎哥……后面……”阿香一边缠紧勒带,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声音带着剧痛后的嘶哑喘息。

驾驶座上,被称为“虎哥”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只有下巴刮得很干净,露出一道微微下撇的、极其冷硬的唇线。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虎口处,一个青黑色的、狰狞咆哮的虎头刺青随着他踩油门的动作肌肉微张。他没说话,只是左手拇指极其轻微、极其快速地朝驾驶座侧的倒车镜——指了两下。

倒车镜狭窄的镜面里,一辆同样不起眼的、刷着“长兴米店送米”字样的旧卡车,正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百米的街角!像黏在后视镜上的牛皮癣!

魏锋的人!还是王怀礼另外派出的猎狗?!他们在书店吃了暗亏,根本没放弃!

阿香猛地抬头,眼神像被激怒的母兽,瞬间锁死在倒车镜里那个模糊的车影上!嘴角那点因为剧痛扯动的扭曲瞬间凝固成杀意。

就在这时!

驾驶座旁的车门小兜里,那个被遗忘的、插在点烟器上充电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呲啦”一声响!电流噪音过后,一个毫无情绪的男播音员声音响起:

“……重大通告……昨夜,警署协同城防稽查队,于南城码兴仓库区成功拦截并摧毁一批由敌对势力挟带、意图扰乱本市秩序之军用炸药……匪首‘青鸟’及同伙‘血狐’(女性,身份待核查)在激烈交火中被击毙……匪首尸体面目损毁严重,己由警署处理……此案相关走私及内部勾结线索……”

播音员平板的声音在狭窄、颠簸、充满血腥味的车厢里回荡,敲打着我们仨每一根神经!

我和阿香都死了?!官方死讯?!

阿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好快的掘墓人……”

我心头却是惊涛骇浪。军用炸药?码头仓库?我和阿香的“尸体”?是谁在借机栽赃陷害?是谁在仓促盖棺定论?!

“虎哥!”阿香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甩掉后面那车米虫子!去三号……‘裁缝店’!”

被称作“虎哥”的司机依旧没有说话。但他脚下的油门被狠狠地踩到了底!沉寂多年的福特V8引擎瞬间爆发出堪比困兽的咆哮!一股强大的推背感将我死死按在后座破旧的绒面上!破旧的轿车如同被鞭子抽中尾巴的野马,猛地向前窜去!

车窗外湿冷的街景飞速拉成模糊的色条。倒车镜里,“长兴米店”的卡车也猛然提速,死死咬住!追击开始了!

阿香抓起收音机,看也不看,首接狠狠按向还在喋喋不休播报“击毙”新闻的喇叭!“砰!”老收音机被撞得火花一闪,发出刺耳变调的噪音,彻底哑了。

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疯魔的弧度:

“阎王爷亲自送葬帖……那就让他看着……这尸横遍野的大戏怎么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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